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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玿呼吸一滞,伸出两只手,在脸上摸索着,轻轻抚过那些疤痕,一道又一道,他不禁有些呆愣,忽而有些害怕胆怯起来。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这些疤在脸上,难看死了吧?
良瑜他是不是嫌弃我了,只是他不说而已?
明明前两日谢玿还对自己的伤口毫不在意,此刻竟也化身脆弱敏感的男人,缩在灯前,抚摸着伤疤,胡思乱想着。
谢玿摇摇头,企图将这些想法从脑海中驱散,可又忍不住走神。
挣扎了许久,谢玿起身离开了书房。不多时,他回来,怀里还揣着一枚小铜镜。
谢玿坐下,铜镜倒扣在桌上,似乎是做足了思想准备,谢玿立起那面镜子,慢慢探头看去。
这一看,谢玿的心凉了半截。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右眼旁一道裂口狰狞的疤,半个脸颊都是丝状的小痂,好难看,好丑陋。
谢玿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眼尾竟是委屈地泛了红。
他再看不下去自己这副样子,猛地拉开抽屉将铜镜丢了进去。
这些小痂不打紧,可那条最深的伤口,就算好了也会在脸上留痕,就像他胸口上的那些凹凸不平的瘢痕那样。
虽说他和资良瑜做爱时,资良瑜会一遍遍温柔地亲吻谢玿胸口上的疤,轻柔似羽毛抚过,用滚滚爱意包裹谢玿因此变得自卑又敏感的心,可谢玿还是会嫌弃自己。
如今脸又变成这样,谢玿颇是愤懑地捏紧了双手,眼眶不争气地变得湿润。
谢玿,你生气委屈个什么劲?不就是留道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要相信良瑜对你的爱,别娘们唧唧的,丢人。
谢玿一边哄着自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低头捧起书,却猛然发现自己拿的是《孙子兵法》。
刚刚看的好像不是这个?
谢玿丝毫没意识到今晚他思绪有多混乱,此刻他认认真真装模做样地深入阅读,其实反反复复停在那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