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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使者踉跄后退的脚步突然顿住,他盯着文牒边缘细微的螺旋纹——那是他用狼毫笔蘸着人血绘制的巫蛊符咒,本该在月圆之夜催动城中火油。
\"陛下说笑...\"他的汉话突然带上古怪的卷舌音。
\"那便请贵使解释。\"喻浅指尖轻叩案头,孟密探昨夜送来的密匣应声而开,\"为何你腰间玉佩的络子,与冯侍郎书房暗格的机关锁结法完全相同?\"
宫凛的剑锋已抵住骆使者后心。
当侍卫扯开使者衣襟露出锁骨处的狼首刺青时,赵尚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正是三年前边军哗变时,叛将们统一纹上的图腾。
而冯侍郎半月前批复的通关文书,每一卷都盖着染有此图腾印泥的官印。
\"押入诏狱。\"喻浅拂袖转身的瞬间,九鸾金步摇在骆使者扭曲的脸上投下细碎金光,\"传令各州县,遇佩狼首刺青者格杀勿论。\"
众臣山呼万岁的声浪里,宫凛默默拾起滚落在地的螭龙玉珏。
玉珏边缘新添的裂痕与三年前某个雪夜的记忆重叠,那时喻浅还是被困在深宫的傀儡公主,而他只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暗卫。
更漏指向卯时三刻时,喻浅在偏殿暖阁褪下繁复朝服。
宫凛递来姜茶的手指带着剑茧,擦过她掌心时激起细微战栗。
窗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中,她忽然开口:\"当年先帝将你指给我做暗卫,可曾说过...\"
\"说臣是淬过九毒的匕首。\"宫凛替她拢好狐裘,指尖在碰到珊瑚珠串时顿了顿,\"但陛下忘了,臣的命是您从乱葬岗捡回来的。\"
喻浅正要说什么,檐角突然传来鹞鹰凄厉的啼叫。
宫凛推开雕窗的瞬间,带着冰碴的铜管砸进鎏金炭盆,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结成西羌文字——那是大祭司占卜用的凶兆图腾。
展开的密报只有半截,带着边关特有的沙砾。
喻浅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看着\"冯侍郎\"三个字在火漆印下扭曲成毒蛇模样。
奏折上未干的朱砂突然滴落,在狼爪印文牒上晕开血似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