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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豫了一下,换成普通4B铅笔,在纸上画几道线条,擦去,再画,再擦。
画笔犹如受了诅咒一般,线条扭曲拙劣。
阮馨就要为画配文。
刚下笔,王健的阵阵谩骂在她的耳边回荡:“你他妈的写的这是什么!”
阮馨使劲拍拍脑袋:“不要受他的影响!”
可是,她的文采和画技竟莫名消失了一般。
本子上,灰突突的一大片,犹如乌云。
阮馨抱着画本,再次敲开袁瀚的门,护士正在帮他打针,白色的液体注入他的苍白的胳膊,他垂下的长睫显得分外安宁。
注射过后,护士离开,阮馨怔怔地站在门口,抱着本子,面无表情地道:“袁瀚,我已经不会画画了。”
袁瀚抬头瞥了她一眼,本以为她在找借口,却看到了一双看上去宁静却惊惶得失去光华的双眼。
“我下笔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画的是错的,我要配文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写的很差。”阮馨努力让自己语调平静:“可以不可以给我点信心?”
袁瀚刚要说“信心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见到那张几个月不见成熟了几年似的脸,心下一疼。
“我看看。”袁瀚伸手。
阮馨将本子递过去,不再是灵动而才华横溢,不再是梦幻式的唯美语言,灰突突的画页线条凌乱,几个下笔犹豫的字做作而无助。
袁瀚一惊。
许多年前,他也曾有过这种状态。那是他离开娱乐圈,不再做模特之后的几个月。
他画不了画,绘不了图纸,甚至,走路都垂下脑袋,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幸亏一个四十出头的教授对他说:“画吧,无论画得多烂,画出来,哪里不好,我给你指正。”慢慢的,他的感觉方才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