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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要用它去杀一个人。
杀人是为了自保,因为那是个即将杀死我的男人。
……同时,他也是我十年前爱过的人。
笔锋陡转,纸破了,在“无”字的最后一捺上留下一团乌黑的墨渍。
圆脸的年轻女孩抱着一叠书,停在我的柜台前:“贺老师,麻烦帮我借这几本。”
贺白是我现在的名字。我在这所著名高校工作,但并非什么教授菁英,只是一名没有编制的图书管理员,平凡地就像一杯隔夜的凉白开。
女孩仓促抱起书时,有几本掉到了地上。我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弯腰帮她捡了起来。四目相对时,她的脸红了。
但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在了我的颈部。
往常,我都会把白衬衫的扣子十分古板无趣地扣到最顶部,但今天却不知因为什么巧合散开了,低头时露出了喉结下方一条伤痕。
那是道刀伤,横贯半个颈部,几近割喉。
不过好消息是,我和女学生的视线一触即错,人的记忆习惯于将事情往最合理常规的方向解释,她大概率会将此当成一个错觉,以为我带了条审美堪忧的项链。
五点,我下班回家。房子很老了,比我实际的年纪都大一轮。楼道墙面着粘满了不知被撕了几轮的小广告残骸,油烟味混杂着菜香冲进鼻腔。
打开门,老太太正从狭小的厨房里端出一碗排骨汤。
“……阿白,回来啦,”老人眯起眼睛看着门口,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我,笑了起来,“奶奶今天做了你从小爱喝的汤,快坐下,趁热吃。”
我其实不喜欢排骨的腥味,而今天的汤比往常还要更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