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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总哪受得起他的道歉,赶紧一边赔笑一边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虽然他很想在韩越面前留个好印象,也很想跟位高权重的韩家搭上关系,但是人家脸色都挂下来了,眼看着就要发火了,再不走难道等着留下来当炮灰?
“……以后下班就立刻给我回家,别送这个送那个的,他自己不会打车?还是你该他欠他的?这姓刘的就看你老实好欺负!”韩越重重把本田的后箱盖一合,又绕到前边来检查发动机,语气很差的问:“我不是跟你说早点回家吗?这点毛病直接叫拖车公司得了,花多少钱回家我给你报销!”
楚慈站在车门边上,半晌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谢谢,不必了。”
韩越抬起头看他一眼,哼笑:“你就撑吧啊。老实站在这里别动,我把我那车倒过来,借点电给你。”
楚慈这车其实是白天忘记关大灯,蓄电池亏电了。韩越把他那辆吉普掉过头来,从后备箱里找到蓄电池连接线,接驳上本田的蓄电池正负两极。他手上没戴手套,连接线一接电池正极,滋的一声猛窜起一小股火花。
韩越“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把手在裤子上随便一抹,“你坐到车里边去,我叫你踩油门的时候你就踩油门。”
韩越上初中时开始偷他爸的车开,到如今驾龄已有二十多年,对车的了解比对人的了解还深。他在电流接通的情况下先后启动了吉普和本田的引擎,很快把吉普蓄电池里的电输到了本田的蓄电池里去,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收拾得干净利落,比维修站的人还麻溜。
“怎么样,比你那什么修车的朋友快多了吧?”韩越拔下蓄电池连接线,一拍巴掌说:“行了。那天有空给你换个蓄电池极板,到底是二手的东西,都老化完了。”
楚慈从车窗里探出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韩越,半晌说:“谢谢,不必了我宁愿请人花钱来弄。”
韩越还没来得及反应,楚慈一踩油门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烟尘渐渐飘散。
“……我操,”韩越抹了把脸,喃喃地道:“明明就是二手,还不让人说了!”
虽然对楚慈晚回家这一点很不满,但是总体来说,韩越对晚餐还是比较满意的。
韩越本人并不喜欢吃松露,这玩意儿据说十分珍贵美味,但他总觉得有种泥土般的怪味儿。他特地把松露带回来配菜,是因为他知道楚慈喜欢。
有一次裴志的朋友有事求到韩越头上,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预订了席位打算请他,谁知道韩越临时有事,去军委开会去了。预订过的菜退不掉,那朋友干脆把几十道意大利菜打包送到楚慈家,还跟韩越打电话说:“我都把晚饭送到你老婆家去了今晚你们不用开炉灶了!”
就是那次韩越发现楚慈喜欢吃这玩意儿,证据是其他菜他大多都没动,或者只略动了一两口,只有白松露被挑出来吃了大半。
韩越很少发现楚慈有什么爱好,偶尔发现一个就记得很牢。虽然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吃只刮掉了泥土、连用水洗一下再吃都不行的蘑菇,但是既然楚慈喜欢,他就每次都往家带几个。
韩越这人火气上来得快下去得也快,看楚慈在餐桌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东西,目光低垂着露出一排弯曲的眼睫,脸颊上皮肤在灯光下泛出细瓷的光泽,衣领里露出一小段突出的锁骨,他心情突然又舒缓亲昵起来了,还笑着问了一句:“你怎么喜欢吃这种带泥土的玩意儿?”
“因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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