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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环听得朱沅这话,确是为了她好,不禁心中感动。她双手合什:“也不知婢子是修了什么福气,有姑娘这样的好主子。”
朱沅只笑着看她,却不说话了。
自从前世,雀环为了她被杖毙,朱沅心中对她只有亏欠的。虽然碍着旁人目光,并不能待她过于优厚,但心中却真正的要替这丫头着想,务要令她平安,来日嫁个厚道的丈夫,好好的过这一生。
待入了夜,萧源又如期而至。
他驾轻就熟的猫了进来,只见朱沅一身青缎衣裳,下头穿着玉色的绸袜,趿着香色的绣鞋,歪在榻边看书,丰美而光滑的青丝垂着,将她的脸都遮了半边去,显得少了些平素的凌厉,微微露出的一段雪颈,更如玉脂般细腻。
萧源便凑了过去在挨下坐了:“沅姐姐看什么书?”虽这般说,却趁机将头贴近了些,嗅了嗅她发丝上的香气。
朱沅便抬了眼,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萧源只觉这点小心思被戳破了,面上一红,但又舍不得做出正经样子不去瞧她,仍是目光不住的往她面上、颈上去看。
朱沅啼笑皆非,竟然十分自然的拧了他耳朵,将他越凑越近的头推开了些:“且正经些,同你说,明儿我便回宫了。”
萧源只觉心里一沉,面上就下来了,瞪着眼看她:“沅姐姐如何不多留几日?我们一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清,姐姐好狠的心!”
朱沅见他平素混世魔王一般,此际却做些小儿女之态,心中又好笑,又柔软。
手下的力道便放轻了些:“宫中形势复杂,既然无法不回宫,那末离宫久了也是不妙……你在御前,也需当心些。”
萧源难得正经起来,坐正了身子,沉吟片刻才低声道:“沅姐姐,我瞧着皇帝,怕是不好了。”
朱沅比萧源还清楚这事的起源,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萧源皱着眉头:“御医虽说无事,不过粉饰太平,皇帝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亏败了。如今是皇后娘娘日日陪在皇帝身边,我们一干武骑侍从也只能远远的看上几眼,皇帝是许久未曾同我们说话了。以前他是常常来了兴致,便让我们同他去演武场比试。”表现出色的武骑侍从还大有赏赐,萧源许多财物便是这么来的。
“我瞧着情形不妙,皇后娘娘像是完全把持住了清元宫,皇旁只听得进她一人的话……这些御医,也像是看她眼色说话。太子又不在京中,只怕快则一月,迟则三月,清元宫恐要生变。”
朱沅微微有些讶异,不想萧源瞧着粗疏,倒也细心,又十分大胆,如此设想,一般人怕是想也不敢。
这一番话,十分要紧,不是同谁都能说的。只一个非议皇帝、皇后娘娘,便可入罪。
萧源却是毫不隐瞒的同她说了,不由得朱沅心中不感动。
只听他道:“我只觉着皇后娘娘并非瞧着那般贤良,得势之后腾出手来,恐怕要对沈娘娘不利。沅姐姐却是沈娘娘身边的得意人,我只怕会牵连到姐姐。姐姐且劝沈娘娘当心,此际且莫争宠,倒是远远的避着清元宫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