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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于当时的条件所限,当宋军将粮草和军械物资准备齐全并开始向交州进军的时候已经是公元981年3月。侯仁宝率领一部宋军通过陆路率先越过边境攻入了交州,但此时宋军的水军主帅孙全兴却与侯仁宝在作战方略上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孙全兴认为应该等到宁州刺史刘澄的水军与他会合之后再行出兵,也就是说他不同意侯仁宝先行从陆上进兵,但侯仁宝在这个时候却认为应该急速进兵不能给黎桓太多的备战时间,所以这就有了侯仁宝的先期出兵。他急啊,急着立下大功扫平交州然后回到京城安享晚年,于是侯仁宝独自率领所部人马一路如狂飙突进一般地很快便来到了白藤江。
黎桓战前命人在白藤江的水面上打下巨型木桩试图阻挡宋军渡河,但这些玩意儿只是个摆设。白藤江之战宋军大胜,斩首数千敌军,俘获战船二百余艘,兵器铠甲过万。战败之后,黎桓被迫退守支棱江。
白藤江之战的胜利让侯仁宝被冲昏了头,在他眼里黎桓的军队似乎不堪一击。他再次派人催促孙全兴赶快过来与他会合,但孙全兴执意要等水军到来后再进兵。固执的孙全兴就此酿下大错,这个错误不但会害死侯仁宝,而且连他自己的项上人头也会因此而搬了家。
就在侯仁宝准备继续进兵之时,黎桓派人送来了降书,这让侯仁宝大喜过望,这意味着他就此大功告成,意味着交州被他一个人给搞定了。侯仁宝忘乎所以之时,灾难正在向他悄然逼近。由于得到了降书,宋军随之放松了戒备就等着黎桓哪天亲自过来投降,这像极了宋辽之间的满城之战,侯仁宝在这一刻更是被韩匡嗣附了体。眼见诈降成功,黎桓瞅准时机率军于夜里偷袭宋军,毫无防备的宋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支棱江之战宋军损失惨重,侯仁宝更是落得个被黎桓生擒然后斩首的可悲下场。
更为让人抓狂的是,就在侯仁宝被黎桓偷袭之时,已经与刘澄会合并由水路前出寻敌决战的孙全兴因为一路上没有遇见敌军而又打道回府。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敌军?黎桓这个时候早就撤离了白藤江,孙全兴找他干架的时候他正在支棱江暴打侯仁宝。
在击败了侯仁宝之后,黎桓马上又率军主动向侯仁宝的副手陈钦祚所率领的另一支宋军发动了强攻。此时的陈钦祚已经获知侯仁宝兵败被杀之事,他的反应是随即下令所部赶紧后撤,可就是在陈钦祚后撤的时候黎桓追上了他并在他的屁股后面狠狠地踹上了一脚。陈钦祚的军队其实不能叫后撤,而是叫逃跑,逃命的军队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这一战宋军同样是死伤惨重,越南的史书是这样记载宋军当时的惨状:钦祚军大败,死者大半,尸填原野。
陆路的宋军就此遭遇大败,走水路的孙全兴与刘澄也因此不敢再与黎桓交战,他们就此从原路回撤到了宋朝境内。此时对于还留在交州境内的宋军残兵而言,除了战事的不利导致军心震恐之外还有一个事比这更为的闹心——那就是气候和水土不服。久居内地的宋军这时有很多人都因气候原因和水土不服而患上了疾病,军中因疫病而死亡的人数占到了全军的三成,如此局面造成宋军的战斗力严重锐减。这时候如果黎桓再派兵杀来,那宋军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个全军覆没。
值此全军危亡之际,随军的广南转运使许仲宣一面上奏朝廷请求罢兵,一面命令全军撤回广西境内。许仲宣在未得到朝廷回复的情况下就让全军撤军,有人提醒他这样做可能要被杀头,许仲宣回道:“如果等到朝廷的批复下来,只怕到时候我们已经尸横遍野了,杀我一人而让千万人得活,我死亦无恨。”
与此同时,许仲宣紧接着也上疏自行弹劾自己未经批准就下令撤军回国之罪。
得知宋军在交州大败,赵光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经历过以武力灭亡北汉以及高粱河之败的他这个时候对胜败得失早已经看透了。胜不足喜,败不足忧,这话在胜利者嘴里说出来是一番味道,但在失败者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味道,但不可否认这是一种只有成熟的人才能修炼得出来的心性。对赵光义来说,征伐交州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便宜,胜利了固然可喜可贺,但失败了也对宋朝的元气和国力没什么损失,毕竟宋朝这次出兵也就两三万人的规模,而且还不是由名将统帅的精锐之师。
话虽如此,但这却并不代表他赵光义就可以容忍这次的失败,他反而对此次战败的责任人进行了极为严厉的处罚:阁门祗候王僎(后周枢密使王朴的儿子、杨业之死的直接责任人王侁的弟弟)、军器库副使贾湜(赵光义当王爷时的王府幕僚贾琰的儿子)、宁州刺史刘澄三人因为督军不力或逗留不进之罪于邕州被就地正法(命令下达之时王僎已经病死,他也就此免了砍头的那一刀);孙全兴被押赴开封下狱,随后也被处死;陈钦祚、郝守浚、崔亮三人虽然保住了小命但却被贬官为团练副使。
至此,宋朝第一次征伐交州的战争宣告结束。对宋朝以及赵光义来说这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事虽然心疼但却不会肉疼,可对侯仁宝来说却是把老命都搭进去了,而对于还活着的赵普来说这就是深仇大恨一件。赵普的仇人自然就是卢多逊,他认定是卢多逊生生地害死了他的妹夫,这笔账他会给卢多逊记着,不久之后他会对卢多逊加倍奉还。
说完了侯仁宝的兵败,现在让我们再把视线从岭南收回并把时间退回到公元980年,因为就在侯仁宝准备发兵交州的同时宋朝举国的目光几乎都不在南方,而是在北方——因为辽国人再次大举入侵了。这也就是说,宋朝在这个时间段里分别在南北两个战场上同时用兵。
这一次辽国的入侵不同于韩匡嗣和萧咄啰的十万兵马南下,辽景宗耶律贤为了这次的南征可是准备了足足有大半年之久,等到夏日过去,等到草原的骏马都膘肥体健之时他才率领大军离开上京向南开拔。这年的深秋十月,耶律贤的亲征大军到达辽国的南京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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