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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明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回到了休息室那间狭小的屋子。刚推开门,屋内的寂静便让他心头一紧,他这才想起,杨甜请假了!回想起之前,杨甜在面对同学言语攻击下,那些话定是如针般深深刺痛了她,只是她强忍着没有显露出来。
这间休息室不过是个简陋的集装箱改造而成,空间逼仄,四周的墙壁好似都在向内挤压。尽管常明和杨甜总是隔三岔五就仔细打扫一番,可那股混合着他们两人汗水的味道,却像个甩不掉的幽灵,顽固地盘踞在每一寸空气里。
空气中,海鲜中海蛎子的腥味若有若无,这味道是他们在这个忙碌的工作环境中难以避免的。但更明显的,是女人与男人汗水交织的独特气息,相较之下,女人的味道似乎更为浓烈,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肆意弥漫,挥之不去。
杨甜不在,整个休息室仿佛都空落了几分。常明望着她那空荡荡的工位,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好似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决定要行动起来。
常明先是快步走到新到货的货物堆放区。这些刚到的货物还带着包装,有的纸箱上还残留着运输途中沾染的灰尘。他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装,一件一件地将物品摆放整齐。新到的电子元件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他蹲下身,调整好手机的拍摄角度,让每一个细节都能清晰地被记录下来。他不停地变换着姿势,时而站起,时而蹲下,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影响展示效果的瑕疵。
拍完新到货,常明又马不停蹄地走向仓库的角落,那里堆放着滞留很长时间的货物。这些货物因为长时间无人问津,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周围的工友们都在各自忙碌着,搬运货物的吆喝声、叉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没有人注意到常明的举动。
然而,常明对此一无所知。此时,王虎、陈峰还有刘猛,这三个家伙已经悄然抵达了这个货场。回想起之前的那场冲突,他们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在医院里躺了好些日子,整日被病痛折磨,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他们迈着大步走进货场,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和不甘。王虎身形魁梧,满脸横肉,他一进大门,就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陈峰则是瘦高个,眼神狡黠,跟在王虎身后,不时地左顾右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刘猛中等身材,却一脸凶相,嘴里还叼着根烟,大摇大摆地走着,那嚣张的模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回来了。
他们打算就这么在货场呆着,不管是出于报复的心理,还是想重新在这里找回昔日的“威风”,总之,他们的到来,让这个看似平静的货场,隐隐有了一丝紧张和不安的气息在悄然蔓延 。
一踏入货场,刘猛那嚣张跋扈的劲儿便瞬间上头。瞧见一群工人正忙着搬运货物,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非但没有丝毫体谅,反而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能肆意撒野的机会。
他胸脯一挺,大踏步走到工人们面前,扯着嗓子就开始吆五喝六。“喂!你们几个,动作能不能快点儿?磨磨蹭蹭的,当这是在逛大街呢!”他一边喊,一边挥舞着手臂,活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可那颐指气使的模样,却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那个戴帽子的,说你呢!没吃饭啊,这点儿力气?”刘猛冲着一个埋头苦干的工人吼道,那工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货物差点掉落。刘猛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要把人吞了似的。“要是再这么慢,信不信老子让你们今天都别想拿到工钱!”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工人们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心里却满是愤懑。
他在工人们中间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各种难听的话,一会儿嫌这个动作不规范,一会儿又骂那个偷懒耍滑,仿佛整个货场都得围着他转,他就是这儿的主宰,货场就像他家开的一样,容不得别人有半点忤逆。
刘猛那副地痞流氓的姿态,简直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穿着一身松松垮垮、满是污渍的t恤,领口大敞,露出胸口那杂乱的毛发,下身搭配一条破旧的牛仔裤,裤脚随意地挽起,露出脚踝处那不知所谓的刺青。嘴里叼着的香烟,随着他的叫嚷一上一下地抖动,烟灰肆意地飘落在周围。
他双手不停地比划着,一会儿指着工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会儿又猛地朝地上啐一口唾沫,那粗俗的言行和举止,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生厌恶。那走路的姿势更是夸张,故意将步子迈得又大又歪,肩膀一耸一耸的,活脱脱一副街头混混的模样。
再看王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堆积,腮帮子因为长期嚼槟榔而高高鼓起。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与蛮横,只要有人稍有不满的神色,他就会立刻瞪过去,那眼神仿佛能吃人。
王虎和刘猛凑在一起,就像一对臭味相投的“活宝”。平日里,他们没少干那些偷鸡摸狗、寻衅滋事的勾当,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在这片街区,他们就是出了名的恶霸,周围的居民和商户见到他们,都得远远地绕着走,生怕惹上麻烦。如今在这货场,他们更是将那股子无赖劲儿发挥到了极致,肆无忌惮地欺压着这些辛苦劳作的工人 。
在一片喧闹与混乱之中,唯有陈峰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闷。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身形略显单薄,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领口规规矩矩地扣着,下身搭配一条黑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与刘猛和王虎那副地痞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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