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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夜叹道:“西北时战时和,西夏的马匹由此很少售卖给我大宋了。我大宋想要购买马匹,只好去辽国想办法,或从西南的大理国颇费周折。吐蕃与西夏沆瀣一气,想要从吐蕃买马也难上加难。”种浩、种溪面面相觑,想起种家军的马匹,不觉神情肃穆,嘘唏不已。
张明远寻思,我大宋的确缺马,不缺驴。驴在东京在长安屡见不鲜,不过马恐怕行军打仗才会有,何况是汗血宝马。自汉唐两代至今,便是中原将领梦寐以求的罕见之物。费无极寻思,西夏在怀德军用兵,种家军每次都不能斩杀大将,也是因西夏人骑的烈马疾如风雷,只能眼看着西夏人逃之夭夭,却没有办法。如若设计打败西夏将领获得了汗血宝马,种家军就像是得了奇珍异宝一样,颇为喜笑颜开。
夜幕降临,西夏国都兴庆府城中也是灯笼高挂,喜气洋洋。此处夜景虽无东京那般繁华辉煌,但在异国他乡,能见如此盛景,张叔夜等人倒是倍感亲切和意外了。塞上就是塞上,虽是暮春之际,可春寒料峭,天气说变就变,令人捉摸不透。不多时风沙不小,城中街道便没了人烟,都回家紧闭房门。张叔夜等人被告知风沙来袭,只好掩住房门,和着呼呼地黄风,宋使们在馆驿中进入了梦乡。
次日连着风沙,张叔夜等人只好在馆驿歇息,出不了门,兴庆府灰蒙蒙一片,漫天土黄,街市上也没有人出没。张明远和费无极只好同种浩、种溪在馆驿看书、作画,谈笑风生。又过一日,兴庆府,阳光明媚,一派好风光。原来半夜降雨,早将风沙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雨水冲刷后,空气清新。
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与宋使们起身后,便到大街上去了,只见,大街之上,已陆续熙熙攘攘起来,宋使团在此漫步而来,卖品之多,令人惊叹:青稞、大麦、稻米、荜豆尽皆于此。街市之盛,让人感慨:茶肆、酒楼、客栈、商铺,人头攒动。
“哎,来看一看,瞧一瞧啦,啊,回鹘宝马,雄烈康壮,日行千里了。”一商贩吆呵道。他的一副着装,显然是西州回鹘之人,白色羽毛插在尖角帽上,随着脑袋轻轻摇曳。还有一伙计,自然是手下。张明远过去问道:“你这可是回鹘宝马?”看了又看,啧啧称赞。“你们莫非中原人士,这般打扮乃是宋朝人了。”商贩问道。
张明远笑道:“看来,你是到过中原的,你一个回鹘人,如何到此贩马?”那人笑道:“果然好眼力,嗯,不错。我实乃回鹘人,夏王乾顺对于异国而来的商人,甚为体恤。他对外商以及与他国间的货物往来颇为优待,也多有鼓励,我等故而可以到来。”
费无极问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大宋与他设榷场,为何西夏还要进攻我大宋呢?”回鹘人摇摇头,欲言又止。种浩摇摇头,道:“这个嘛,便不得而知。”种溪看向张叔夜,道:“还望大人赐教。”张叔夜笑道:“榷场归榷场,交往归交往,作战归作战,此乃国与国间之事。我等如何明白,好了,走吧!”言毕,余众尽皆离去。
那吐蕃人摇摇头道:“看来,此些人,是大宋朝廷的人。”契丹人道:“他们莫不是大宋来议和的使节?”“嗯,应该是吧!”回鹘人道。说话之际,只见,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等人已走出老远去了。
他们刚一回馆驿,西夏礼官焦彦坚便迎上前来,笑道:“张大人,你们昨晚歇息的可好?”拱手一笑。“承蒙礼官关照,甚好,甚好。”张叔夜回应道。
西夏礼官焦彦坚便道:“我主今日有请,请诸位宋使们到王宫去。你们且先准备,我在馆驿外等候,先行告退。”张叔夜道:“好,我们马上便来,有劳礼官了。”言毕,那西夏礼官便迈着八字步,威风凛凛之际,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费无极疑惑道:“张大人,这莫不是乾顺他又变卦了不成?”“我看不会,乾顺绝非变卦之人。”张明远道。“此言差矣,据说党项人一惯反复无常,如之奈何?”种浩道。
“是啊,乾顺果然骄滑,我等不得不防。”种溪道。张叔夜笑道:“你们多虑了。”此语一出,宋使尽皆愕然不已,问道:“大人,这般重要关头,你为何这样说?那依你来看,乾顺此番让我等前去,该是为何?”张叔夜捋了捋胡须,看向众人,道:“诸位,依你们看,乾顺是英雄否?”张明远见张叔夜一脸庄重之气,笑道:“就算是吧。”
张叔夜又问道:“那他是君子否?”“不好说。也勉强算是!”费无极沉吟不决,见张叔夜看向自己,随即叹道。“那君子一言,是不是驷马难追!”张叔夜笑道。“当然,那还用说,不过说这些话语,不知大人所谓何意?”种浩道。
种溪担忧道:“听说乾顺聪明过人,反复无常,不得不防。他可是最会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张明远道:“不错,这也是不得不防之事。”费无极道:“人心叵测,不可捉摸。”
张叔夜又道:“此言差矣,那他既是英雄又为君子的话,自然亦为西夏人君了。正所谓,君无戏言。乾顺对中原文化那般喜爱,如此之理还用我等提醒与他。再者,此乃两国太平的大事,岂是儿戏。乾顺乃是有远见之人,对于此些道理他岂能不知,因此诸位不必多虑,好了,我等且去,看看乾顺今日有何话语,再见机行事也未为不可。”宋使一个个不再犹豫,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等七人便出馆驿随西夏礼官向西夏王宫去了。
在西夏王宫,只见亭台楼阁间,西夏宫女,往来穿梭、不绝如缕。群臣列坐,互相问候、好不热闹。乾顺正笑时,西夏礼官焦彦坚进来道:“我王陛下,微臣奉命前去请宋使前来,他们已到,现在宫中厅堂。”
乾顺道:“好,有劳爱卿。快快有请!”西夏礼官焦彦坚道:“我王万福,此乃微臣之责,愿为我王效劳。”“好,快快前去。”乾顺又道。张叔夜等人便随西夏礼官焦彦坚走进西夏宴殿。只见,一队队卫士往宫门而去,宫门咯吱一声竟然关住了。
张明远心中一怔,费无极也是一怔。种浩心神不宁,种溪倒是满不在乎,还在喜笑颜开。张叔夜和宋使不觉后背发凉。行走之际,张明远、费无极环顾四周,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赤裸上身,头系红色布带,腰系绿色皮带,下身着黑色武士短裤。一个个凶神恶煞之状矗立在走廊两侧,好生了得。
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与宋使虽说并不害怕可也不敢怠慢。宋使团随西夏礼官焦彦坚在亭台楼阁间穿梭一番后,终于到达了乾顺大宴之地。张叔夜喜乐无比,张明远倍觉神清气爽,费无极喜笑颜开。果然是好所在,那金黄地毯,雍容华贵;这雕梁画栋,温文尔雅。
不过大厅里也有些异样之物,绝非中原所有。原来是羊头悬挂在四面墙上,鎏金铜牛端坐在廊柱两侧。党项风范,颇具特色。只见,乾顺坐于宴厅正堂之上,群臣列坐四周,每人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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