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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和种雪辞别众人,到厨房忙活去了。管家也紧随其后,忙忙碌碌。丫鬟小厮也喜上眉梢,原来种师中带来许多西夏牛羊肉前来,都是看望种师道的礼物,最为耀眼的,便是西夏国宝枸杞子,那好似红玛瑙一般的红果,惹人喜爱,不在话下,尹氏叫丫鬟泡茶,都端到众人跟前,让细细品尝,果然妙不可言。
“终南山,上善池,老夫听说过。终南山的一叶草也可治毒蛇袭击。‘草药王国’终南山名不虚传。从曾祖父种放曾隐居终南山豹林谷东明峰,我自然知道。那豹林谷的草庐如今尚在,哥哥在清涧城就对我说,如若朝廷让哥哥回乡养老,他便到终南山豹林谷颐养天年。至于什么‘终南捷径’就由他去吧!况且如今长安非京师,我大宋的京师在东京。我兄弟二人以后都去豹林谷,那可是约定俗成之事。”种师中道。
李长安道:“豹林谷东明峰下,老夫都替你们打理好了,的确是个好地方。大儒种放先生果然慧眼识珠,选个神仙仙境。”种师道笑道:“老夫的确很想去豹林谷,小时候去过,跟着祖父种世衡。他老人家离开人世那一年,就带着我去过终南山豹林谷。他老人家对我说,孙儿,我种家军从此以后要名扬天下,这担子要一代接着一代传下去。祖上有大儒种放。孙儿,不可辱没祖上!上次去了,多谢长安兄帮忙打理看顾。”李长安和张明远、费无极摇摇头,笑了笑。种师中、种浩、种溪面面相觑,神情肃穆。尹氏也热泪盈眶。
种师道叹道:“青春不再,我们兄弟二人都老了。”说话间悲从心来。李长安赶忙笑道:“既然师道兄和弟弟久别重逢,何必如此伤心难过。方才我们谈到中原医学,这军中医术恐怕最为称道。”种师道叹道:“此事,我兄弟最是头头是道,且听他介绍好了。”种师中道:“带兵打仗,最怕一件事。”种浩、种溪齐声追问道:“叔父但说无妨。”张明远、费无极也颇为好奇。种师中道:“你们四个年轻人猜猜看。”费无极道:“带兵打仗,当然怕粮草不济。”种师中摇摇头。“想必是怕不认得路。”张明远道。种师中不动声色。
“自然是兵器不足。”种浩道。种师中一言不发。“一定是士气低落。”种溪道。种师中摆摆手。“想必是士卒临阵脱逃。”李长安道。种师中笑而不语。种师道笑道:“我知道,却不能说。这东西,夫人最是深有体会。”众人看向尹氏,尹氏一脸茫然,不知这话是何道理。
种师中见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皆看向自家嫂嫂,便笑道:“带兵打仗,最怕军中无大夫,帐下无药物。看到士卒缺胳膊少腿,当然伤心难过。毕竟都是父母所生。自古以来,从军之人,总是令人牵肠挂肚。如若战死沙场,不知多少父母会失去儿子,多少妻妾会失去夫君,多少儿女会失去爹爹。”此言一出,众人豁然开朗。尹氏听了这话,又是痛心疾首,眼里含泪。
张明远道:“中原医学,博大精深。以后自当博览群书,孜孜以求。想必军中医学更是好手段。”“悬壶济世,不敢当。懂些医术,也算妙手回春,为国为民了。”费无极道。李长安道:“孺子可教,后生可畏。”尹氏道:“无极果然是个好孩子。”张明远道:“我也不是坏孩子。”
种浩道:“我算不得好孩子,也算不得坏孩子。”种溪道:“我有时候是好孩子,有时候是坏孩子。”种师道、尹氏、种师中、李长安不觉哈哈大笑。众人喜笑颜开,且走且谈,都到厅堂吃早饭去了。原来桌上的米粥和盘里的牛肉饼,早已被费无极和张明远、种浩吃得所剩无几。
“童贯说,党项人出尔反尔,出萧关滋扰我大宋边关百姓。平夏城、清涧城皆是抗夏城堡,可孤掌难鸣,还要朝廷拨发物资予以支持才是。蔡京和童贯要我按兵不动,朝廷准备出使西夏好言抚慰。如之奈何?实在气煞我也!老夫想进宫面圣,可体力不支,如之奈何?”早饭过后,忽报东京有谕旨下达,信差走后,种师道看着东京来的书信出神,不觉站起身来泪流满面道,顿时咳嗽不止,一不留神,跌倒在地,众人救起,当夜又是昏迷不醒。
次日,张明远、费无极在京兆府街面来回穿梭,想碰一碰运气,或许可以遇到老神仙,种浩依然在城里遍访名医,种师中带着种溪也赶往延安府,去求多年的故交帮忙。管家在府邸照料大小事务,可谓尽心竭力,尽职尽责。老夫人尹氏和姚月、种雪守护种师道床榻左右,担惊受怕。丫鬟和小厮也忙前忙后,颇为上心费力。众人忙前忙后,都为种师道的安危担忧不已。
“老神仙啊老神仙,都怪我那日多有冒犯,多有得罪。如若生我的气,想必也该生完了,如何不见踪迹,杳无音信。干爹如今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如何是好。”张明远走累了,坐在街边茶肆的桌子旁,气喘吁吁,自言自语开来,不觉自责不已,一脸忧色。费无极一脸不悦,气道:“都怪你,那日惹怒老神仙。老神仙果然不见踪迹。还有你这乌鸦嘴,呸呸呸,说什么呢,干爹危在旦夕,亏你说的出口。”说话间用手指头捏了捏张明远的嘴巴。张明远赶忙用手拿开费无极的手指头,道:“怪我没错,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何不向老神仙讨个治病救人的药方。”不觉愁容满面。
费无极气道:“你这是要气死我么,你莫非不知道对症下药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张明远赶忙拉费无极坐下,边为他倒茶边说:“我何尝不知,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费无极道:“你是急傻了,还是急疯了,如此胡说八道,实在过分。干爹可不是马,找兽医可不成。你这一向聪明过人,为何眼下就一筹莫展。你一筹莫展也罢了,还胡说八道。”邻座客人听到,都乐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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