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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乐道:“溪弟,你真厉害,都不怕得罪朝廷命官。佩服佩服。”张明远道:“朝廷命官很多,可权倾朝野者,大权在握者,皆是老顽童。惟有当今皇上,年纪轻轻,想必也是孤掌难鸣。如若有朝一日我可以见到皇上,定当对他劝导一番,让他明白要以天下苍生为念才好。”众人乐个不住,都觉得张明远实在痴人说梦,一个凡夫俗子,寻常子弟,想见到当今大宋天子,谈何容易。李长安道:“皇上登基大宝,也是无可奈何。听说咱皇上本不想登基大宝。如若哲宗陛下不是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也轮不到端王殿下登基大宝。”
尹氏道:“朝廷之事,我看还是少说为妙。当心祸从口出。端王殿下想不想做皇帝,惟有他自己心知肚明,除非有人亲自当面问他。问不问是一回事,他说不说又是一回事。这孤家寡人的喜怒哀乐,非寻常人所知。想坐领天下,势必要有非常手段。就说唐太宗李世民,如若不是心狠手辣,玄武门上也不会那般丧尽天良。这做人难,做帝王将相,更是难上加难。再说武则天,不心狠手辣,便会前功尽弃,死无葬身之地。又何来一代女皇之说?”李长安捋了捋胡须,神情肃穆,叹息不已。
听了这话,张明远顿时一怔,默然不语,心想,反正我是不可能见到皇上,如何去问。我乃一介布衣,又不可能去东京,就是去了东京,也见不到皇上。想到这里,看向费无极。费无极却看向种溪。
种溪道:“我本想去东京国画院谋个前程,可蔡京和童贯,这两个老东西狐假虎威,我就不想去了。再说爹爹眼下又病了,更不能离开。”尹氏笑容满面,深情道:“溪儿,如若东京国画院要你,那还是去的好。你这些年孜孜以求,刻苦用功,为的不就是去东京么?”
李长安道:“溪儿,你方才所言极是。不过你喜欢作画,还将武学融入其中。实在后生可畏,不枉师公栽培你一遭。东京,去不去。你还是自己拿主意。”种溪眨了眨眼睛,默然不语。张明远惊道:“没曾料想书画也可融入武学,很想见教。”费无极道:“我也一样。”
种溪紧锁眉头,一脸不悦道:“你们想比试还是想切磋?趁我爹爹病了,前来挑战?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我哥哥又不在,你们真会挑时候。”说话间朝张明远和费无极的胳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尹氏笑道:“溪儿,你这是什么话。明远、无极会欺负你,怕是你欺负他们罢了。”张明远苦笑道:“干娘,溪弟说我们欺负他,实在是大大的冤枉。”
费无极苦笑一下,咧嘴之际,拱手道:“岂敢,岂敢。”李长安乐道:“师公在,谁也不许欺负谁。”张明远道:“既然溪弟不愿展示,我们就不勉强了。被干爹误会我们要欺负溪弟,那就尴尬了。”种溪歪着脑袋,傲气十足道:“好了,跟你们开个玩笑,还不禁逗,真好笑。等我爹爹好了,我便让你们见识一番,未为不可,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本事。”握紧拳头,在张明远和费无极眼前重重的晃了晃。张明远愣了愣,乐个不住。费无极喜出望外道:“那就翘首以盼了。”李长安道:“西夏弓弩不可小觑,听说党项人最爱弯弓射箭。”又捋了捋胡须。“西夏弓弩也是偷师我大宋,党项人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官人中了箭伤,总在春寒料峭时节发作,夜里痛的睡不着觉。大夫曾千叮万嘱,让他不可长途跋涉,伤心难过。”尹氏介绍道。
张明远问道:“干娘,不知干爹中的箭伤可有毒?”尹氏忙道:“如若有毒就麻烦了,也亏苍天有眼,党项人有贼心没贼胆。自从横山被我大宋攻占,童贯派人镇守,西夏就不敢造次。不过时常小打小闹,多有滋扰。”
种溪道:“党项人一直都蠢蠢欲动。西夏女人最爱穷兵黩武。西夏那三个太后老太太就喜欢耀武扬威,岂不闻没藏黑云掌控西夏八年,大梁太后掌控西夏十八年,小梁太后掌控西夏十三年。如今西夏国主李乾顺,便是从小梁太后手中夺得了西夏皇权。儿子和娘斗,西夏总爱这样玩。我种家军的创始人种世衡是我曾祖父。我常听爹爹讲起曾祖父的故事,明远哥哥和无极哥哥上次也听过,想必忘不了。”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李长安道:“溪儿果然知道许多,孺子可教也。”尹氏道:“溪儿,你就别缠着你爹爹讲故事了。岂不闻《淮南子》有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以后可文武双全,带兵打仗,想必会光宗耀祖,不辱没祖上。”张明远、费无极对视而笑,原来干娘和干爹一样,皆喜欢这句口头禅。
张明远道:“听上山的俗客常说西夏人总是滋扰我西北边关,没曾料想,从李元昊到如今,西夏就没消停过。西夏男人不是被儿子杀了,就是被女人欺负了。说也奇怪,西夏的三个太后皆喜欢金戈铁马。他们都好比辽国的萧太后和北魏的冯太后。这巾帼不让须眉,想必恰如其缝。西夏四周皆强敌环饲,西夏如若不蠢蠢欲动,便是坐以待毙。看来西夏心知肚明。”
费无极担忧道:“最近西夏人可有什么动作?干爹有病在身的消息,看来不可让西夏知道,不然他们又会前来滋扰,可就麻烦了。”种溪道:“我叔父种世中尚在边关,怕什么?只是爹爹被西夏偷袭受伤,我也颇为担心叔父。”说话间低下头,泪光点点。
李长安道:“西夏诡计多端,善于暗箭伤人。师道兄防不胜防,遭人暗算也在所难免。”尹氏道:“先生,你们喝茶,不要只顾说话,前几日大理国王段和誉取道我长安京兆府,前往东京开封府朝见皇上,就顺路送来些茶叶,你们且尝尝看,不知味道如何?”
种溪马上起身吩咐丫鬟上新茶。原来大理国王段和誉与种师道是私交多年的故友,只因段和誉每次进京去见大宋天子,皆从大理国建昌府出发,取道成都府和京兆府,过洛阳去。那段和誉又怀念大唐,故而停留长安京兆府也在所难免。一来二去,段和誉便结交了名扬天下的种师道,段和誉比种师道小三十多岁,二人算是忘年交。这些年来,段和誉每到长安,必会登门拜访,故而和种师道是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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