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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纾拿起贺帖一瞧,一笔极清丽灵动的小楷,遣词造句也不错,便点了下头。
终于妥了,徐篱山呼了口气,“那卑职就告退了。”
“不忙,”京纾说,“我这里有一卷《梅花帖》旧版,你来仿写一卷,我一起呈给陛下。”
徐篱山深吸一口浊气,微笑道:“……殿下,恕卑职直言啊,这个点,狗都在酝酿睡意了。”
京纾问:“你是狗吗?”
狗都不如呢,徐篱山抹了把脸,语气克制而礼貌,“殿下,恕卑职再直言啊,您是在公报私仇吗?”
“此话从何说起?你我之间有什么私仇?”
你再给我装!徐篱山袖袍底下的拳头梆硬,直言道:“因为卑职那夜酒后失态,亲了您。”
门外传来一两声咳嗽声,猝不及防又立马憋了回去,书房再度陷入安静。
过了几息,京纾才说:“所以你也觉得自己做了这种事,会被我报复?不过我倒是奇了,我在你心里何时变成了菩萨心肠,会用这么温和的手段报复,嗯?”
也对哦,徐篱山竟然无法反驳,“那您这是干什么啊?”
“陛下喜欢你的字,我让你多写点给他,他一高兴就要赏你,不好么?”京纾摇头,“狗咬吕洞宾。”
徐篱山:忒,你才狗!
“多谢殿下,您真是太好心了!”他一拍掌,精神倍儿好,“卑职这就去写!”
京纾指了《梅花帖》的位置,宽恕般地一点头,“去吧。”
于是徐篱山又三度宠幸案几。
半晌,辛年进屋添灯,余光瞥见徐篱山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便轻声请示:“主子?”
京纾没说什么,辛年便又轻悄地退出去了。他走后,京纾坐在书桌后看了案几那边一会儿,突然起身走了过去。
徐篱山侧趴在案上露出半张脸,白皙精致,淡红的嘴唇因为睡姿被挤压得嘟了起来,京纾的目光在那唇间停留了一瞬,又很快挪开。徐篱山右手指间还架着笔,手头的活做了大半,突然,京纾目光稍顿,被他压在手臂下的一张纸攫住了目光,只见那纸上墨迹点点,露出画的半只仰头王八,旁边写着整整齐齐两个字——京纾。
京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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