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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了,”她道:“我越长陵恩怨分明,你若走漏风声,我再杀你不迟,你若守秘,我何必枉杀无辜?”
王珣完全怔住,道:“既有威胁,自当防患于未然,一时仁慈,只会招来无穷后患。”
这下轮到长陵一头雾水了,“你是在劝我杀你?”
“你要杀,动手便是。”
长陵看这稚嫩的娃娃一脸,忍不住仰头大笑,王珣不明白她笑什么,刚转过头,刹那喉间一紧,脖子被长陵伸手箍住,他只觉得胸腔吸不到空气,周遭一切都变得模糊,整个人轻飘飘的被提起来,耳畔传来她的声音:“你以为我不敢么?”
感到她指尖力度愈勒愈紧,王珣下意识闭紧了双眼,隐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揪着什么,正当他准备用劲,颈上却忽然一轻,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握在手心的物什已被长陵抢了去。
长陵当然不想杀人,她方才见王珣坐在身侧,头顶上有飞虫也不去驱赶,心中起了疑心,又看他出言激怒自己,更怀疑他手中藏了暗器,哪知夺来一瞧,竟只是一枚打火石。
长陵脑中闪过一种念头,她掀开王珣层层衣裳,等看到他里衣乃至腰腹都裹满层层药包时,整个人蓦地呆住,“你混入越家大营,从一开始就是要和我同归于尽的。”
王珣坐起身,偏头咳个不停,好容易缓过气来,“既已事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浮现长陵的脑海,她冷然问:“是谁派你来的?”
王珣道:“别以为我只是一个孩子,就能从我的嘴里撬开什么。”
长陵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似乎十分厌恶被人当成一个孩子,她蹲下身,平视着他:“撬开什么?从你来越家营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金陵王家的公子,你既非王家的,谢家的人可没这个胆量,那只能是贺家的人了。”
王珣霍然睁大了眼,但见长陵勾唇一笑,“真正的王珣鲜有人见,你知沈曜一行人会去剿灭山匪,借此接近,再不动声色的进入越家营,只需找准一个合适的机会,这炸药包足矣让三丈以内的人粉身碎骨——这个计划倒算是不错,可惜有一个漏洞。”
王珣脱口问,“什么漏洞?”
“我见过真正的金陵小公子王珣。”
王珣神色有些错愕,却听她道:“即便如此,你原本仍有三个机会可以杀我,第一,就是在你刚进越家营时,在沈曜说出你是王家小公子的那一刻,你若当机立断点燃引线,不仅是我,连我大哥也是逃不了;第二,就是在温泉池边,第三,正是我方才坐在你身边的那一刻……可你都错过了。”
王珣抬起了头,长陵站起了身,踱出几步,“第一个错过的理由,我猜是因为当日在场的人太多,你不愿伤及无辜,可第二次第三次……”她顿住,“是你迟迟下不了手。”
半晌,王珣扶着身旁的石块慢慢站直了身,“你是女人,我……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
长陵长这么大,相似的话对别人说了无数次,倒是头一回听人对她如此说,对方还是一个娃娃,果真是活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遇上。
“不错,我是女子,你下不了这个狠心,”她微微弯下腰,“可我不明白,你的家人又为何下得了这样的狠心,让你一个病弱的孩子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达成他们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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