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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抿嘴,像是听训的孩子般捧着暖手袋,站得笔直。
寒熄像是在认真打量她的面容,端正放在双膝上的手指却悄悄动了动,阿箬不敢长时间盯着他的脸看,便只能挪开视线四处乱扫,一不留神便扫到了寒熄右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腿面。
她觉得有些新奇,这几日寒熄很少有多余的动作,他的每一声“阿箬”必是有所诉求。
可这一次的阿箬,她没太听懂,那一根纤白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仿若撞上了她的心头,她也不是很懂。
余光里的一抹红色消失,阿箬微微一怔,稍侧头朝窗台上看去。开了几日的梅花不知何时凋谢了,暗红的花瓣落在了青苔满布的花盆里,枯瘦的枝丫又变回了光秃秃的。
阿箬盯着那一盆花,再看向眼神幽幽的寒熄。
阿箬朝寒熄凑近些,只能在心里告知自己,寒熄没了神智,便当他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孩子,好生哄着,总能抚顺他的心。
她捏紧手里的暖手袋,十指用力到暖手袋在她的手里变形,即便想得再通透,可在阿箬的心里,仍然无法真将寒熄看做小孩儿,她不敢如此亵渎他。
即使神智尚未恢复,神明大人仍是她不可垂眸,只得仰望的存在。
阿箬走到寒熄面前后蹲下,几乎成单膝跪地的姿态,她昂首去看寒熄的脸。这个角度倒是颇为熟悉,很多年前她便是这样,总须得抬头去望对方。
但此刻她与寒熄的距离,比起当年近了太多太多。过去的她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触碰寒熄的手,甚至若她再胆大点儿,还能触碰到他身上的其他地方。
“是您有哪里不舒服吗?神明大人?”阿箬记得,前几日他们刚来煊城时,寒熄的身体疲惫过,才入房间便沉沉地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既然不是门有问题,那多半便是他有问题了。
阿箬知道自己说话,他应是听不懂的,便放柔了语调,放缓了声音,连带着一些手势动作,一点点想要寒熄能看懂她的意思。
她将双手于胸前放平,脸颊侧靠在手肘处,轻声问:“是想睡一觉吗?”
寒熄靠在太师椅上,一双眼一瞬不移地盯着她。阿箬又想起桌上那碗素菜饺子,虽说寒熄曾告诉她神仙都是不用吃喝的,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说不定呢?
于是阿箬又一手做碗状,一手伸出两根手指做筷子,摆出一吃饭的姿势,睁圆了鹿眸,满眼写着询问:“还是,你想吃饭?”
她的动作间,袖摆总是会扫上寒熄的膝盖,偶尔扫过他的指尖。
她做出那些夸张的表情,姿势,说话拉长语调的模样,与平时有些精明的阿箬一点儿也不一样,古怪,又好玩儿。
寒熄靠着的姿态都放松了不少,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些别样情绪在里头,那双剑眉舒展,一瞬把阿箬看迷糊了。好像过去的他便喜欢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她,有点儿瞧她出丑的戏弄,实则还有些温柔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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