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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秋天来得不徐不疾, 甚至还带了一丝刻意的温柔,燕鸥也满怀起信心,迎接起下一个阶段的挑战。
早听说化疗不会轻松, 但真当到了实操的时候, 他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它的痛苦。
刚刚搬进新病房的时候, 燕鸥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这是间多人病房,隔壁两张床上躺着跟他一样化疗的病人。
比起燕鸥现在精神十足的样子, 另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和一个六十来岁的大叔,都跟个皮包骨头骷髅架子一样, 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 看不出半点儿活人气。
燕鸥小心翼翼躺到床上不敢吱声, 但是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紧张。他共情力很强,看见别人奄奄一息的模样,便觉得一下下都疼在了自己的身上。
季南风见他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飞快地拿纸叠了一只小鸟, 拿手捏着,“咻”地一下飞到燕鸥的脑门子前。
燕鸥从恐慌中回过神来, 看见那只精致秀气的纸鸟,立马就被哄好了。
“老婆老婆, 再帮我叠一个小企鹅!”燕鸥求他, “不想要小鸟一个人!”
季南风立刻拿起纸,手指翻转, 叠了一个大只的帝企鹅, 把小鸟搂在怀里。
叠完了帝企鹅, 季南风又叠了一只北极熊、一只北极狐,围在小鸟的身边:“这是老赵和小徐, 是小鸟的好朋友。”
燕鸥乐起来:“这到底是在南极还是在北极?他们怎么遇到一块儿的?”
季南风捏起企鹅,摆到燕鸥面前捏起嗓子配音:“无所谓,小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燕鸥也拿起小鸟,对小企鹅说:“太好了,那你跟我一起去旅行吧!”
幼稚的小游戏减轻了燕鸥的焦虑,但是却削减不了半分化疗的痛苦。
化疗需要植入静脉输液港,表盘大小的底座植入皮下,半根手指长的针头直接扎进锁骨上,麻醉退了之后,整个胸口都闷闷地疼。
燕鸥干巴巴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胸口,疼得直抽气,想伸手摸摸又不敢动。
“老婆……”他扒拉住季南风的胳膊,悲痛道,“我懂了,这就是心碎的感觉。”
这人是懂苦中作乐的,季南风朝他张开了双臂:“免费收留心碎小鸟。”
燕鸥顺势往他怀里一躺:“小鸟来了。”
然而,小鸟心碎得还是太早了,皮肉的疼痛只是这场漫长征途中,最微不足道的开胃菜。
第一次化疗,是输液配合口服药物。这比起撬开脑袋割瘤子,看上去要温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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