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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银装素裹,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上坠落,无边无际的白色,寒风无情地刮在人的脸上。
而在院子里的雪地里却跪着一个人。
那个人年纪不大,估摸只有十几岁,虽然穿着厚实,还穿了狐裘,可是雪势下得极猛,那个人连睫毛上都落了雪花。
许久之后,那人跪着的正前方那间屋子从里面打开了,暖气从里面一下子飘散了出来,训练有序的丫鬟们从屋子里鱼贯而出,拿衣服的拿衣服,拿暖手炉的拿暖手炉,端热汤的端热汤,全部在长廊以门口为界站成两条。
“席灯,你可知错?”
屋子传来一道低沉却慵懒的男声。
跪在院子里的人抬眼,一双上挑的凤眼里凌厉万分,他轻翘起一边唇角,声音带着些不屑,“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错,打死个人算什么错?他若有本事,打死我便可。”
说完,他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却晃悠了几下,不过他很快就站直了,他把狐裘的风帽往后一掀,“孟秋鱼,你有本事直接拿剑砍了我罢了,让我罚跪算得上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不过是我父王养的一条狗。”
席灯话落,凌空传来轻响,他的脸就被打偏了。
“席灯,我教过你许多回了,没本事只靠一张嘴去逞能,一点用都没有。你说我坏话,我只罚你掌嘴。今日,我罚你跪半个时辰,不是因为你杀了人,而是因为你动手不干净,让别人知道是你做的。”
席灯把被打偏的头转回来,被打的那半张脸已经是高高肿起,他眼眸是茶色的,此时眼底凝聚着风暴,是恼怒,是恨意,以及杀意。
“孟秋鱼,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被他唤作孟秋鱼的男子却轻笑出声,“若是要杀人,可不要随便挂嘴边。”
席灯脸又被打偏了,打的是同一边,本来就肿起的脸此时渗出了淡淡的血印子。
“你们还不把世子扶进来。”
这是席灯的十四岁。
这一年他还是永安王府的世子爷,而他的父王永安王爷则是被自己的皇兄囚禁在皇宫。永安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而当今圣上是先帝的第二子,如今年事已高,可是自己的儿子傻的傻,死的死,唯一即以厚望的太子在年前自告奋勇带兵去跟番邦人打战,结果被人乱箭射死在战场了。
当今圣上得到战场传来的快报,直接倒了下去,而后清醒的片刻则是下旨让永安王侍疾。借侍疾之由,囚禁为实,如果当今圣上若有不测,永安王则是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
当今圣上一边囚禁着永安王,一边开始思考自己的儿孙有哪一个可以担起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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