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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尘闻言不着痕迹地轻蹙起眉,方才金昊空起身时他便料感到几分不对,不知他这话打了何种算盘,于是神色不动地启唇问道:“若让金二殿下与一侍卫比试倒是我大顺失礼了,不如我来同你一试可好?”
金昊空垂眼迟缓地点了点头,不答反问道:“四殿下这是不肯放人?”
还不等云尘张口作答,高台上的顺帝便合掌一拍,出言应道:“一个侍卫罢了,有何肯不肯的,朕准了。”
“多谢陛下。”金昊空遂心大笑几声,稍作浮夸地躬身行了礼。
云尘见势成骑虎推拖不得,只好点头应允。暗中摩挲着握上楚樽行的手,偏过头压低声音道:“小心些。”
“殿下放心。”听他语调不免难安,楚樽行安抚性地笑了笑,转身上了擂台。
擂台由实木搭建,正后方崭齐地摆着一众样式齐全的兵器,应有尽有。台子两侧均燃着几簇篝火,既是为了取暖,也是为了给对擂双方添一股士气,打眼看上去火光冲天,将周围烤得通红。
楚樽行与金昊空二人惯用的都是长剑,顺理成章地省去了挑选时间。顺帝也不乏好奇为何金昊空会寻了一个自降身份的人当对手,索性也盘着手里的念珠倚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
楚老将军方才还在同一旁的楚暮岑低声说着什么,这阵也将目光锁了过去,半合着眼左右打量了好一阵,似是才认出台上那人是谁。
楚樽行留给他的最后印象便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娃娃,眼下恍然见着,当真陌生得很。
一声令下,金昊空缓缓抽出长剑,伴随几声低吼身形急速接近,剑光带着聊胜于无的内力于空中闪过一道白光,直朝楚樽行心口落去。
楚樽行注视着他这般鲁莽灭裂,诚然不带任何技巧的招法,左思右想都觉着无需拔剑。脚下不急一旋,微微侧过身扬鞘挡下一击。金昊空也顺势回腕反击,接连数剑均往要害处落。
毕竟当着众人之面,楚樽行也不好让他汗颜无地,便借着他的剑招在破解之余留下些破绽助他稳住步子,如此一来场面也不算太过滑稽。
台上两人打得“势均力敌”,台下云济嘴里的糕点则是越嚼越慢。他目光来回在擂台与萧谓浊身上徘徊,终还是忍无可忍询问了一句:“萧大将军,他这看上去,是不是连本殿下都不如啊?”
萧谓浊沉默了半晌,如实应了句:“所言不假。”
“尘儿这下可能安心了?”云济堆起一脸坏笑,手上捻着糕点还腾出空敲了两下桌子,“你家楚侍卫又不是个面人儿,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的,你怕不是真想把他锁在你那寝殿里日夜看着?”
云尘手肘闲适地抵在桌上,素白的指尖轮番在腿上轻叩,脑中将云济这番话细细设想了一遍,觉得没甚不妥,反倒正合他意,于是眉间轻挑,含笑回道:“皇兄所言极是,也并非不可。”
云济喉间动了动,面色异然地远离他半个身位,欺身戳向萧谓浊,凑到他耳边忧虑道:“尘儿怕是被什么邪物上了身,你改日记着寻几个经验老道的僧人带进宫给他瞧瞧。”
萧谓浊瞥他一眼,敷衍地应了声好,挥掌轻拍在他脑后,不由分说地将他身子转正:“改日我便去寻,三殿下现下可否安分些?”
云济自讨了个无趣,高仰着脖子朝他努了努嘴,老老实实地将目光重新挪回挥剑相向的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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