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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含领了命,急匆匆地带人出了府。
而与此同时,廖府大堂内正乌泱泱地俯身跪着一众下人,云尘坐在主位上,直等最后一个小厮也被带来后,才开口问道:“你们可知我叫你们来所为何事?”
见没人回话,管家不得不跪前几步,颤巍巍道:“小人不知啊,还望大人明示。”
“既然不知,那我便明说了。”云尘敛眸,刻意拖长音调,“我方才在廖秋的暗房里,发现了不少身上血淋淋的活死人。”
他挨个扫过底下每个人的神态,一字一顿道:“你们与廖秋日日同在一个屋檐下,就一点风声没听见过?是当真没听见,还是在助纣为虐,假意听不见?”
这廖府被封的猝不及防又无缘无故,府里众人早就议论非非了,现下云尘话一出口,个个脸上表情都很是丰富多彩。
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是由不得作假的,云尘意料之中地从人群中锁定了几个举止异常的下人。
“你们廖大人今后都不会回来了,你们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着他上刑场,不过要是运气不好——”云尘笑了笑,没在说下去,“毕竟若要抄了整座廖府,你们也难逃牵连,你们的家人亦然。”
底下跪着的都是些常年当奴才的,何时见过如此要命的阵仗,有些胆小的一听这话顿时被吓得软倒在地,腿上不断哆嗦着。
管家见状急忙连跪带爬地凑上前磕头:“大人饶命啊,廖大人的事一直便是廖和风陪着,我们又如何能得知啊。小的上头还有两位老人得照顾,大人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云尘端着茶,不慌不忙地看着他将自己的头磕得通红一片,心里只默默算计着时间。
额头与地板相撞的声音不大,可听在众人耳里却犹如洪钟,是一声声急促剧烈的亡灵曲。
没等多一会儿,果然如云尘所料,先前那位将他们拦下的老妇人便安耐不住,哭丧着脸喃喃道:“大人,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我若能将知道的都告知于您,您可否饶我家人一命?”
“那真是可惜,我向来不喜欢跟人谈条件。说不说由你,饶不饶由我。”云尘押了口茶,似笑非笑道,“左右我都会将此事查个彻底,你若说了,也只是帮我省些时间罢了,除此之外,并无再多用处。”
她张了张嘴,许久才死气般般地开了口:“如何敢跟大人谈条件,我说就是了。”
老妇人名唤刘娥,老伴走得早,大儿子在外头当车夫养家糊口,却也赚不了多少银子,家里还有一个儿媳妇跟两个小孙子。她一个女人在这世道更是讨不到什么生计,便只能在家做些针线补贴家用。
廖秋坐上南水县县令的位置后,便开始着手往廖府挑些看得顺眼,用得上的奴才。刘娥无意间在街上看见找人的榜子,便想着去碰碰运气,万一被选上了,家里的日子往后也能好过些。
针线活换来的银子自然是不够家里开销的,一家五口常常都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甚至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点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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