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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什么孩子?我的?”程靖寒神色大变。杀舒达、偷金令、怀孕。种种事体她一字未露,他懵然不知。
“什么孩子?你自己播的种,自己不知道吗?”他没好气道,“况且她根本不可能怀上舒达的孩子!”
“为什么?”程靖寒本能追问。
塔伦面红耳赤,热血上头。他兀自瞪着程靖寒,道:“你不是想知道她中的什么毒吗?好,我告诉你!她先是被舒达种了蛊心毒。后为杀他,在行房事时涂抹了有毒的避子药液,此药浸入男人肌理,天长日久杀人于无形,她也被毒药反噬……”
听罢他一席话,程靖寒呆若木鸡,久久未有回神。原来她早已心怀异志。他却当她惜命,谁知她竟是去搏命的。她以蚍蜉之力试图逃离命运的唆摆,回到他身边,可他是如此冷酷决绝,不曾给她任何解释的契机。
那个孩子……毒药。他神色凄凄,掌心抖颤不止。药……是哪里得来的?霎时似有一道电光闪过。
毒药……阿耶。博济格。
眼前的迷雾被层层拨开。悲戚、痛苦、悲凉交织在他心头。他俯着身子,透不过气来。
良久,他挣动着手指,凝着通红的双眸,问道:“阿耶,是博济格杀的吗?”
塔伦身躯一震。本气势汹汹的他顿时哑了声。理智告诉他,他应当否认。然他咽了口水,红涨着脸一言不发。
程靖寒双眼迷茫,倏而“吃吃”地笑了。塔伦表情凝固,忽地恼恨自己的坦率。若程靖寒一怒之下欲杀雁儿,那他只能先下手为强。想至此,他的手不由抚上腰间佩刀。
程靖寒坐在原处,肝火未起,心绪不明。北疆的女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原该恨上一恨。可他的生父却是杀害阿娘的元凶。程靖寒痴笑着——这旧时账一笔笔算来,何时方至尽头?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一路的伤痕已然太多,何必再让鲜血浸染?
“你既与我私下会面,必已有良方。告诉我要怎么救?”他开口的声音已恢复往日平静,恍若适才无事发生。
塔伦喉咙一哽,手背上虬曲的青筋缓缓平复,眼中竟有了苍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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