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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宜长随,到下个驻地将她安置了。”
“好。”杜放依言附和。
他微仰脖颈,风吹得他肌肤沁凉。阿坚之死对他打击颇重,那些他未曾庇护之人,烙成他心上不可磨灭的伤疤。午夜梦回,故人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世间有些事难以与人言说,无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失去的,他要一样样夺回来。恩,他要一笔笔还;账,他要一笔笔算。
程靖寒唇线紧绷,眺望前方苍茫的目光灼人。
夜阑人声渐疏,驻地里偶有鸦雀低鸣。程靖寒迈进穆穆房中。
侍女得悉他今夜会来,落脚后立时替穆穆梳洗一番,将她塞入衾被。
程靖寒径直除了外袍,独留鸭蛋青的澜衫慢慢走近。
“怎么,害怕?”
他走到榻边,略略欠身看向她。被衾遮着她轻颤的身子,被面上香肩外露,双手局促地交缠着。新婚之夜,程靖寒醉意昏昏,倒头便睡,是而两人不曾行周公之礼。
“第一次?”男人的气息更近了。她抿唇,慌张之色溢于言表。
程靖寒看着她,忽地撩袍翻身上榻,悬于她上方。两人之间仅隔男人双臂支起的距离。她心脏突突狂跳,无形中还有种自暴自弃的思绪。
部落联姻实在稀松平常。这是她避无可避的命运。即便额祈葛素来疼她,于此事上也是不容商榷。世上大多男子不就是那么回事——贪婪征服的下半身动物。她眼角晶莹,默默闭了眼。
“不愿意?”被角被略略拉下,露出她小巧锁骨上系的牛角吊坠来。她如揣跳兔,愈发无措。他若是着恼,牵连到北昭。天地之阔,她将再无容身之所。于是她怀着破罐破摔的心情,手颤颤勾揽起男人的腰际。
程靖寒没有动。
空气沉滞,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男女欢好那些事,若是勉强来的,做起来又有什么兴味?”男人的声音沉郁而清冷。
她睁开眼,正对上他深潭般的眼眸。程靖寒离了被衾,坐在她身侧被衾上,睨眼复瞥她颈上一圈黑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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