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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行未带上雁儿,塔伦有些意外之余,生了庆幸之情。雁儿留在自己军中,并非坏事。他派两个士卒保护她的安危,雁儿也不多话,唯时常独自遥望苍穹,目色空茫。
来去一月间,待得他们自北昭返回赤族主营,舒达尚未归来。塔伦驰马巡视四周戍卫,见一切如常,让人牵了马去歇息,自己径直去寻雁儿。
一路上他按捺着拳拳之忱,只因有公事在身,然他见雁儿日渐消瘦,忧虑不已,总想寻个机会与她叙话。
思想间,他看见雁儿穿着薄袍,靠着垛满干草的勒勒车愣神。
“阿布多。”雁儿缓缓转过脸来,见他一身戎装,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忽然胸间闷堵,大口缓气。
“怎么了?”他方要用手抚她背脊,忽地瞥到自己袖上的血渍,讪讪一笑,“你去南国走了一遭,胆子都养没了。你当年杀狼的时候那股狠劲哪里去了?”
雁儿轻拭嘴角,面色平静,对他的谐谑不以为意。
“主子杀了支佤族首领,打算告诉可敦吗?”
塔伦怔了怔,认真思索着——主子并未嘱他守口如瓶,想来是不在意她知晓与否。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主子杀了人额祈葛,以诺敏这泼辣的性子还不知要惹出什么泼天祸事来,他可吃罪不起。
“你应当告诉她。保不齐她一时气恼,与舒达拼个鱼死网破的,你好趁机夺了他的位。”塔伦骇然,几不敢信她竟以如此淡然态度说着篡位之事。
他面色红涨,一把捉住她手腕,压着嗓子低喝:“你混说什么?”
雁儿盯着他他古铜色脸庞,未及开口,腹中又是一阵翻搅。她弯腰呕出酸水。塔伦见她吐得煞白的脸,心倏然一跳,眼睛扫过她小腹。
“你不会……”他气力甚大,捏得她生疼。
雁儿低首默然不语。
“这孩子是谁的?”饶是他平素粗枝大叶,也察觉出异样。她眉心微皱,试图松开他的桎梏。
“是谁的不紧要,反正不能留!”他喃喃自语。
他跟了舒达十数年,他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赤族人注重血统,一个奴隶,在舒达没有授意前怎能有孕?况且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还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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