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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苕扯过纸包,看着里面的油锤,喜道:“呀!”
“嗯哼——”阿坚眼神瞟着前头的两个人,扯着袖子让她收敛一点。
小苕兴奋极了,“咔擦”一口,继而张着嘴大口呼吸,同时还用手扇着气。
“你慢些。”阿坚忍俊不禁,又担心她烫伤。
曲江水缓缓而流,两人沿着河畔走着,雁儿脚步停在花灯旁的杂耍之处。
杂技艺人正表演着吞钢剑,身后的人点燃了火圈。
“你看,他们根本都不看我们。”小苕将最后一口塞进了阿坚嘴里,阿坚囫囵吞下,她咧笑戳了他鼓起的腮帮。
他转头抓起她的手指,小苕慌地收回手。两人打闹之时,人群突然变得嘈杂纷乱,一个老迈而洪亮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京城恶犬当道,强娶我家小女做妾,最后竟暴死于吏部尚书府。吾妻郁郁而去,吾老来丧妻失女,上诉无门,今天便是要玉石俱焚!”
老翁约莫五十岁,发须灰白,身上的缺骻衫浆洗泛白。他颤颤巍巍举着火烛,另一手则箍了个小娘子。
她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此时已被酒从头至脚浇了个透湿,一旦火烛落下,她即刻便会与老翁葬身火海。
“六娘啊……”一名衣着华贵的夫人悲泣道。
此时金吾卫已带着卫兵赶到,将杂耍场地团团包围,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雁儿看着高台上瑟瑟发抖的小娘子,见她与兰兰一般年纪,心中不忍,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两步。
“你做什么?”程靖寒跟上她,将她拉住。
“吾一介布衣,无力相抗,便要让他也尝尝丧女之痛……”他脸上淌泪,挥着手中火烛,眼见着就要烧到那小娘子的衣襟。
“你女儿死了,便要拉人陪葬么?”雁儿不知哪来的胆气,吼了一声。
老翁一怔,随即仰面笑着。趁着这个时机,雁儿挣开将她护在胸前的程靖寒,钻过金吾卫的缨枪,直往高台奔去,并递了个眼神给高台上的小娘子。
她会意,登时用手肘顶了老翁的腹部。他被撞了个踉跄,雁儿在台下准备接住她。
“今天谁都别想走!”老翁向她们扔下了火烛,自己亦是跟着跳下。火顺着她的缎面霎时燃起一片。围观民众顷刻间乱作一团,如鸟兽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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