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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再次恢复沉静。
我走至那烟还没散尽的房门口,只见里面一片狼藉,一些疑似化学试管之类的东西横倒在地。回转视线征询地问高城:“你不要去医院看看吗?”房间都被炸成这样,人还能安好?他凝眸看着我,表情莫名,转而低了眼帘却是道:“不早了,二楼除去被炸的这间和隔壁那间寒的房间,你随意挑一间睡觉吧。”
“我不困。”下意识地回答,但见他挑起眉似笑非笑了道:“现在行啊,文能地窖画影,武能夜探墓地,都如鱼得水到能连续几十小时不睡觉了,是该把你留在那堆警察里继续熬的,没准能得道升天。”
“……”我无言以对,这话说得好像在诅咒我。
再看他脸色已是不善,我刚一张口他就堵截:“疑问结束,我现在要睡觉。”这等于是说下了通牒,他那睡眠不足的坏脾性又要出来了。之前是他借住我那,现在变成我寄人篱下,还是识时务为好,眼下我被那论坛掀到风口浪尖上,公寓那边是肯定不能回了。那帮民有多疯狂,上回舞台剧的剧院就见识到了。
第99章 小童之殇
(小童番外)
我是一个被救赎者,也是一个罪人。
一直安慰自己,这是无从选择的。但唯有我知道,十岁那年,是因为我找了姐姐,然后被留下的是我。从此子瑶的名字成了家中的禁忌,我夜夜噩梦,总觉得左臂在疼,是子瑶在哭,在控诉,在恨。
这疼在日渐成长中慢慢湮熄,我窃喜着,以为子瑶终于放下,心安理得地呼吸。可是老天爷告诉我,不能得意忘形。轻轻一棒,就把我打回了原型,熟悉的疼肆意泛滥,情绪升级,这是子瑶在嘶吼,在愤怒,在报复。
她恨我们遗忘了她,也恨我取代了她。所以既然她痛,那么就让我相陪吧。
起初我一直都忍着没让家人知道,但姐姐的眼睛那么利,加上那疼是钻入骨髓的,熬没多久就被姐姐发现了。当时她的表情令我永远忘不了,死死盯着我的肩膀处,一字一句:“童子瑶,怨也没有用,这是你的命。”
原来,不止是我一人觉得子瑶还在。
家中又进入一片惨淡愁云,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子瑶来给我换骨。姐姐每天盯着我的眼神都很怪异,我心里明白她在琢磨什么,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子瑶在身体里,难道我们三姐妹要都融于一体吗?
那天接到姐姐电话时是早晨,我还在睡觉,等赶到姐姐那里时我被那一幕惊呆了。她满身满脸都是血,但没等我发出声来,她就说血不是她的。而在汽车后躺着一个男人,没了左臂与左腿……我惊骇地看向她,不,这不是她做的。
姐姐没空与我说话,拿走让我带来的医药用品就开始为那男人止血包扎,并丢给我一个袋子,说让我拿回去给父亲。袋子里的东西,我看了一眼就差点昏厥过去。虽然当年子瑶的一半骨接到了我身上,可当时我是没意识的,不曾亲眼看过那幕血腥画面。
我不肯走,追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她说,这是交易,她救他的命,代价是他这一手一脚。她又说,这是天意。我不明白她后一句天意是什么意思,只大约知道男人的左臂与左腿本身就伤了,还是枪伤。而这个人是她客户,两人同到外省出差,是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具体的我再问,姐姐不愿意再回答,只说知道地越少对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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