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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简曾对孟限说过:“不管是谁,都有一个死穴。而你的,则是太过重情。”
刘宛西家在她家的旁边,二人算是幼时的玩伴。当初,孟限被胡人首领看中之时,刘宛西似乎还挺高兴,还说要和她一起去,这样也就有个伴儿了。
也就是在那时候,她才开始疏远刘宛西。二人所思所想终久是不同的,刘宛西想的,只是和能够和她作伴,吃得好喝得好穿得好,仅此而已。
但二人毕竟是从小一处长大的,所以,前几日刘宛西前来投奔于她时,她万万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刘宛西能做出这等事体来。故而,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刘宛西。
眼下公仪简听到孟限道谢,便站起了身温柔优雅地一笑道:“些许小事,你欠我的,也不止这些。”
孟限仰头看向公仪简那丰神如玉的面孔,心间蓦地一动,一股子柔情便从心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想起刘宛西曾经晓得孟限以身喂毒之时,曾问过她:“阿限,你不肯去侍候首领,是因为公仪先生吗?”
那时候的她听见此话的时候,只是铁青了脸。她们本是汉人,竟然沦落到了要去侍候卑贱的胡人的境地!而有的人,竟然就这般甘心为胡人之奴,她又怎能不怒?
那时候的她什么都没说,便回了孟家,随着父亲征战而去。再后来遇到刘宛西的时候,她也曾经和她说过,她觉着皇帝刘方在边疆战事平定之后,多半会卸磨杀驴。
飞鸟尽,良弓藏。在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之后,等待着他们的,极有可能不是封侯拜相,而是——血染断头台!
眼下孟限索性笑道:“既然不止这些,便是多欠些,想必先生也不会在意的。”
公仪简抬脚往外去,孟限便跟在后边儿。二人步至外头之后,孟限抿了抿唇,心间思量了好几个来回,方问公仪简道:“先生,我怎会昏睡过去?想必先生必定晓得了这其中的始末。”
公仪简抬头,望了望这真实的白云蓝天,负手淡淡道:“当初你昏睡过去,刘宛西便从军帐之中失踪。我们找到她时,是在山谷内一个山洞之中。她守着一块儿黄铜盘熟睡着,盘里所有的,是用特制的水浸过的纸剪出来的房屋建筑、人物、山川熟睡着。每一个人上边儿都写着其姓名、生辰八字。”
公仪简说到此处,柳意之便晓得了接下来发生的事。结合她在幻象之中所过的两世也就是二十九年,和现实中她睡了二十九个时辰,想必幻象之中的一个时辰,便是现实生活中的一年。是以公仪简必定是在找到刘宛西后,就猜出了这个和道家术法有关。
孟限沉吟思索之际,公仪简继续道:“我猜这个应当和道家术法有关,便飞鸽传书询问了我的一个道家朋友。他闻说此讯后,便飞天遁地而来,教以破解之法。”
“他告诉我说,你的魂魄之所以会被扯进幻象之中,是因为写了你的生辰八字的那个纸人儿内裹着一根你的头发并半块儿指甲,还有一滴血。因着术法已经启动,不能贸然将你召回,亦不能直接将你从里边儿拿出来,只能让一个人进去。”
公仪简此时含笑的声音中带着舍我其谁的傲气:“纵观军营上下,也只我算得上是智者,故而只能让我进去。因为进去的人会和你一样,暂时记不得现实生活中的事情。即便是后来想起了,也绝不能说破,不能干涉任何事情。因为那整个纸之幻境是有人操控着刘宛西做成,幻境中除开你,所有人的所思所想都在刘宛西的掌控之中。而刘宛西则在布置此幻境之人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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