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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仁伸手接住飞回的陌刀,刀身的图纸已被金粉覆盖,泛着淡淡的金光:“王正使,这锦缎化蛇,怕是佛骨之力引动的异象!”
王玄策点头,目光紧盯着扑向王座的金蛇——那些金蛇在接近王座时突然放慢速度,蛇头微微晃动,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王座突然剧烈震颤,鎏金表皮开始龟裂,“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御座轰然爆裂!飞溅的不是木屑与金箔,而是一枚通体莹白的佛骨——那竟是当年玄奘法师从天竺带回、后被天竺乱兵劫走的佛骨真身!佛骨外裹着一层泛黄的绢布,展开一看,竟是一幅《兰亭序》摹本,摹本字迹飘逸,与王羲之真迹几乎无二,只是此刻绢布正被暗红色的王血浸透,血渍在绢页上晕染开来,渐渐显露出几行隐形判词——“篡逆者亡,忠良者昌,唐旗所向,天竺归降”,字迹用的是大唐秘传的“水浸显字术”,唯有被王室血脉浸染,才能让判词浮现。
王玄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佛骨与《兰亭序》摹本,指尖抚过佛骨表面的纹路——那是玄奘法师当年亲手刻下的梵文“平安”二字,此刻被王血浸得发红。他想起玄奘法师圆寂前曾说“佛骨镇邪,当护大唐”,如今这佛骨真身重现,判词显形,想必是在预示着这场复仇之战的结局,也是在告慰那些枉死的唐使与密探。
“王正使,您看佛骨下方!”蒋师仁突然指向佛骨底部,只见佛骨下方刻着一个细小的“唐”字,字槽中嵌着半枚鸿胪寺铜符——正是去年使团密探随身携带的铜符,另一半想必还在密探的遗骸上。王玄策将铜符取出,与之前从暗格中找到的铜符拼合在一起,正好组成一枚完整的铜符,符面刻着“大唐鸿胪寺·天竺密探”八个字,边缘还刻着密探的编号“甲字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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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金蛇此刻已围着佛骨盘旋起来,蛇身的锦缎渐渐褪去血色,恢复成原本的龙纹织锦,只是缎面上多了几行金色的小字,竟是《兰亭序》中的名句“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字迹与摹本如出一辙,想必是佛骨之力引动摹本字迹所化。
王玄策捧着佛骨,转身看向蒋师仁,眼底泛着泪光:“蒋校尉,你看这佛骨、这判词、这铜符……都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证物!去年二十八人殒命,今日佛骨归位,判词显形,便是上天在帮咱们,帮大唐讨回公道!”
蒋师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末将明白!定不负王正使所托,不负二十八位兄弟的冤魂!”他抬头看向殿外,此时午正三刻的铜漏声恰好传来,远处吐蕃骑兵的狼嚎与泥婆罗战士的战吼愈发响亮,显然外围的战斗已近尾声。
王玄策将佛骨与《兰亭序》摹本小心收入怀中,青铜弑王钩在手中一转,钩尖指向殿外:“蒋校尉,佛骨已现,判词已明!今日咱们便带着这佛骨,带着兄弟们的证物,踏平曲女城,让天竺知晓大唐的威严不可侵犯!”他断足微微发力,金线再次绷直,串联起所有银针,“断龙阵已成,破城锥图纸已现,佛骨真身已归位——这曲女城,今日必破!”
殿内的金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突然齐齐转向殿门,蛇头高昂,金色的信子吞吐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呐喊。王玄策与蒋师仁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必胜的信念——去年的血债,今日必还;大唐的威严,今日必守!
第四节: 佛骨诛逆
王玄策双手捧着佛骨真身,缓步走向碎裂的王座基座——掌心佛骨泛着温润的莹光,与殿内残留的戾气相撞,激起细密的金芒。他深吸一口气,将佛骨稳稳按入基座中央的凹槽,指尖刚触到槽底,整座正殿突然震颤起来,之前散落各处的三百片龙纹锦缎如被无形之力牵引,齐刷刷飞向王座上空,而后“轰”的一声同时燃起青金色火焰。火焰没有灼人的高温,反而带着淡淡的檀香,锦缎在燃烧中化作漫天灰烬,灰烬在空中盘旋交织,竟渐渐组成《唐律疏议》中“弑君罪”的立体血判——判词用暗红血线勾勒,从“大逆不道”到“诛灭九族”,字字句句都悬浮在空中,笔画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洞,仿佛是律法的威严在镌刻印记。
“王正使!这血判是律法显灵,定要让逆贼伏法!”蒋师仁握紧陌刀,目光灼灼地盯着空中的血判。他踏前两步,陌刀高举过顶,刀身映着青金色火焰,突然劈出一道凌厉无匹的刀气——刀气穿透血判中央的“逆”字,竟没有将判词打散,反而震得周围的血线剧烈颤动,从王座基座深处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紧接着,一柄青铜王钺从碎石中腾空而起,钺身泛着青黑锈迹,刃口却依旧锋利,钺柄上“贞观四十八年”的铭文在刀气催动下迸发银白色雷光,雷光顺着钺身蔓延,将周围的戾气驱散大半。
王玄策仰头看向青铜王钺,眼底闪过一丝惊色——这王钺竟是当年玄奘法师携佛骨归国时,唐太宗亲赐的“镇佛钺”,用于护卫佛骨安全,后来佛骨被天竺乱兵劫走,这王钺也一并失踪,没想到竟藏在王座基座之下。他伸手虚引,青铜王钺缓缓落在他手中,钺身的雷光与掌心佛骨的金芒相融,发出一阵低沉的共鸣,殿内的青金色火焰愈发旺盛,将整座正殿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此时,之前裂开的铜佛最后一块残片突然从香灰中跃起,在空中炸裂成无数金粉——金粉弥漫间,淡金色的佛血从粉雾中渗出,如细雨般洒落,滴落在空中的血判上,滴落在青铜王钺上,更滴落在殿内凝聚的天竺王气中。佛血接触王气的瞬间,原本发黑的王气突然被染成耀眼的金色,金芒翻涌间,竟渐渐凝出八个大字——正是文成公主的终极判词:“以正诛逆,以佛镇国”。字迹用佛血书写,笔画间泛着淡淡的梵光,悬浮在正殿中央,仿佛是天道与佛法共同降下的裁决。
王玄策握紧青铜王钺,目光扫过殿外——此时吐蕃骑与泥婆罗骑已肃清王宫外围的残兵,喊杀声渐渐平息,唯有零星的兵器碰撞声传来。他正要下令继续推进,殿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名天竺禁卫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身上的铠甲布满刀痕,战袍被鲜血浸透。不等众人反应,那禁卫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胸前的战袍,用力一撕——“刺啦”一声,战袍内衬被撕开,露出里面一张泛黄的绢纸,竟是用《史记·项羽本纪》的残页写就的认罪血书!
血书字迹歪歪扭扭,却字字泣血,开头写着“罪兵多吉,愿以死谢罪”,后面详细记录了去年唐使遇袭时的真相:阿罗那顺为夺佛骨,暗中调集三千禁卫埋伏在恒河畔,谎称“设宴款待唐使”,实则早已布下杀局;血书中还提到,当时有十余名禁卫兵不愿参与屠杀,却被阿罗那顺以家人性命要挟,最终只能被迫动手,而他自己则趁乱藏起了这张血书,想着有朝一日能向大唐使者坦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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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仁上前一步,陌刀刀尖指着那禁卫兵:“你所言属实?若敢编造谎言,定让你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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