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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戒日王仿长安龙首渠建造的暗闸!”王玄策认出这处水利设施的样式,当年他在长安时,曾见过龙首渠的设计图,与眼前的暗闸结构几乎一致。显然,戒日王当年与大唐交好时,曾派工匠学习长安的水利技术,回国后建造了这处暗闸,如今却被天竺残军利用,试图混淆他们的视线。
蒋师仁翻身下马,走到暗闸残骸旁,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块唐军工匠的名牌。名牌刚离开闸门木梁,突然凭空浮了起来,紧接着,更多的名牌从残骸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交织。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名牌上,这些生锈的金属牌竟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空中组成了一行娟秀的字迹——是文成公主的笔迹,写着“堤破之时,佛骨现世”!
“公主的预警!”王玄策心中震动,这句话显然是公主提前留下的线索,暗示佛骨的下落与堤坝的安危息息相关。他抬头望向空中的名牌,字迹在月光下愈发清晰,似乎还在微微闪烁,像是在指引方向。“看来天竺人炸毁暗闸,不仅是为了扰乱我们,更是想逼我们在堤坝将破时,去寻找佛骨,从而踏入他们的陷阱。”
蒋师仁点头认同,他将手中的青铜蜈蚣递给王玄策:“这些蜈蚣背甲的密码,或许能帮我们破解佛骨的秘密。王正使,不如我们先回到水闸处,用密码启动机关,看看能否找到佛骨的线索,同时加固堤坝,防备天竺人的下一步行动。”
王玄策思索片刻,觉得此计可行。他抬头望向上游的夜空,云层渐渐散去,月光洒满大地,照亮了暗闸的残骸与远处的河谷。“传我命令,留下一百名吐蕃骑兵看守上游暗闸,防止天竺人反扑。其余人随我返回水闸,利用青铜蜈蚣的密码,掌控水闸机关!”
众人领命,纷纷翻身上马。王玄策策马走在最前,断足踩在马镫上,虽有些不便,却丝毫不影响他前进的速度。他回头望了一眼空中仍在闪烁的名牌字迹,心中默念:“公主放心,无论佛骨藏在何处,无论天竺人有多少阴谋,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更不会让这摩揭陀古堤毁于一旦。”
回到水闸处时,工匠们已将暗渠的封堵工作推进了大半。王玄策让人将三百只青铜蜈蚣按背甲密码的顺序排列,每只蜈蚣对应一个水闸机关的按钮。蒋师仁则握着测水铁尺,站在水则兽旁,随时准备根据铁尺的反应调整操作。
“开始吧!”王玄策一声令下,士兵们按照蜈蚣背甲的密码,依次按下水闸的按钮。第一个按钮按下时,水则兽的兽口突然喷出一股清水;第二个按钮按下,闸口的青铜齿轮开始缓慢转动;当第七个按钮按下时,测水铁尺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尺面浮现出一幅地图——是摩揭陀古堤下方的地宫分布图,图中用红点标注着一个位置,旁边写着“佛骨藏于此”!
“找到了!佛骨在地宫之中!”蒋师仁兴奋地喊道。王玄策却并未放松警惕,他盯着地图上的地宫入口,恰好与之前发现的七处爆破点形成呼应——显然,天竺人的计划是在他们进入地宫寻找佛骨时,引爆爆破点,让堤坝崩塌,将他们与佛骨一同埋葬在地下。
“天竺人的心思倒是缜密。”王玄策冷笑道,“但他们没想到,我们不仅破解了密码,还提前知晓了爆破点的位置。蒋校尉,你立刻安排人手,用土石加固那七处爆破点,同时派一支精锐,随我进入地宫寻找佛骨。其余人坚守堤坝,一旦发现天竺兵卒,立刻反击!”
蒋师仁抱拳领命,转身去安排部署。王玄策望着测水铁尺上的地宫地图,心中已有了计划——他要将计就计,借着寻找佛骨的机会,引出天竺残军的主力,一举将他们歼灭在堤坝之下。
月光下,七尊青铜水则兽依旧矗立在堤面上,兽眼的金光虽已消散,却像是在无声地守护着这片土地。三百只青铜蜈蚣整齐地排列在水闸旁,背甲的密码在月光下闪烁,像是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王玄策握紧腰间的弯刀,断足在堤面上跺了跺,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佛骨现世之日,便是天竺残军覆灭之时!今日,我们便要让这摩揭陀古堤,见证他们的末日!”
片刻后,一支由王玄策亲自率领的精锐小队,手持火把,朝着地宫入口走去。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通道,也照亮了他们复仇的道路。而堤面上的士兵们,正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泛着冷光,等待着天竺残军的到来。
第四节: 闸破骨现
泄洪口的浊浪裹挟着泥沙,在堤下翻涌成漩涡,王玄策扶着石壁,断足缓缓踏入冰冷的水流。方才地宫入口的探查已证实佛骨不在其中,而上游的震动愈发频繁,他知道天竺残军已开始按捺不住,随时可能引爆预留的爆破点。身后的金线从唐军工匠名牌上延伸而出,随着他的脚步逐渐绷紧,三百块名牌在空中悬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正朝着泄洪口汇聚。
“王正使,需当心水下机关!”蒋师仁提着陌刀守在泄洪口边缘,刀刃斜指水面,目光紧盯着漩涡中心。他刚说完,浊浪突然暴涨,一股巨浪朝着王玄策迎面拍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的名牌突然动了——金线相互勾连,在滔天浊浪中织成一张金色拦网,巨浪撞在拦网上,瞬间被分割成无数细小的水花,溅落在堤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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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借着拦网的掩护,继续向泄洪口深处前行。水流愈发湍急,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河床在微微震动,似乎有重物藏在闸底。“蒋校尉,用刀气探底!”他高声喊道,话音刚落,蒋师仁的陌刀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刀气如银练般刺入水中。“轰隆”一声,水面炸开巨大的水花,闸底的泥沙被震得翻涌,一个青铜佛龛从泥沙中显露出来——佛龛上刻着精美的梵文经咒,龛门紧闭,却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
“是佛骨!”蒋师仁眼中闪过狂喜,立刻跃入水中,一把将青铜佛龛抱出水面。王玄策也快步上前,两人合力打开龛门,里面果然存放着一节乳白色的佛骨,正是当年被天竺残军调包的佛骨真身!就在佛骨重见天日的瞬间,王玄策怀中最后一块铜佛残片突然炸裂,佛血溅落在洪水中,原本浑浊的洪水竟被染成金色,顺着水流蔓延,在空中凝成一行行黑色的字迹——是《唐律疏议》中“决水罪”的条文:“诸故决堤防者,徒三年;若毁害人家及漂失财物者,徒五年;以故杀伤人者,以故杀伤论”!
金色的洪水与黑色的律文交织,在堤面上形成一道震撼的奇观。可就在这时,上游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是那些协助加固堤坝的吐蕃工匠!王玄策与蒋师仁转头望去,只见工匠们手中的火药桶竟自行引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仅没有摧毁堤坝,反而将之前被天竺人炸开的缺口精准扩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唐”字形状!
“是青铜蜈蚣的密码起作用了!”王玄策立刻明白过来,之前他们研究青铜蜈蚣背甲的密码时,不仅破解了水闸机关,还意外发现了火药的反向引爆程序。天竺人本想利用吐蕃工匠引爆堤坝,却没想到密码已被破解,反而让缺口变成了象征大唐的“唐”字,成了对他们最辛辣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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