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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孩儿面,说变就变。初时还是光芒万丈,顷刻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暴雨倾盆,转瞬即至。
雨幕受不住狂风的侵袭,拐着弯儿,越过屋檐,打在窗棂上。
噼噼啪啪,叮叮咚咚。
蓦地,书案后水汽四溢,星星点点落在秦叶蓁背后。寒凉入骨,片刻之后,雨水打湿衣裳,粘连于皮肉,好似受过拷打又浸入水盆,痛感顺着裂开的皮肉,窜入肺腑。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身上。
若没有长秋亭告白,崔敬不会被送去西北。
崔敬不走,宋秉正不会成为他自己所言的偷盗者。
一个,不会背井离乡多年,一个,不会抱憾而终。
一切的一切,秦叶蓁自己方才是祸根。
好似窗扉并未关严实,从身后袭来的水汽越发多了,落在手臂,落在诗集,落在青砖。一点点,一片片,晕染开来。
不知为何,或许是夫妻之间的一点点关切,或许是对“望有人牵挂”的怜惜,秦叶蓁糊糊涂涂中,将诗集放在匣子当中。
不沾染半丝风雨。
一时,廊庑下似有小丫头子在说话,“哎呀,怎的今儿个下雨,赶明儿就是六月十七,公主要去仙女湖呢!怎生下雨了呢。那会儿,方嬷嬷不是说,每年六月十七,俱是艳阳高照么……”
屋内的秦叶蓁听得一句半句,抬头望天。
乌云厚重,不见一丝天光。
六月十七,会天朗气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