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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头发,冲来人挥手,叫对方好好回去,你还坐月子呢,放心吧,全天下的人想不开,都轮不到她冯玉如。
年轻的玉如抱着儿子,一步一脚印。
远远地,从黑魆魆的沙滩那头走过来,直到走进老年冯玉如的身体里,两重世界融在一起,海比夜黑,她视力不错,迎来了年轻的自己。
海是厦门人祖祖辈辈的老朋友。
海吞了她的丈夫,没准哪天吐出来,有阵子,她常到海边,散散步也好,走一走,把苦闷留在沙滩,回家洗把脸,睡一觉,第二天醒来还是好玉如。
远处浮着两艘夜航船,点着灯,不比以前,以前要是有这个,用不着谁来担心守寡的冯玉如,即便跳下去,衣服还没湿透,已经给救援队捞起来了。
人命可贵。
“宵,外国有没有王宝钏的故事?”
袁宵想了想,“有,有个叫珀涅罗珀的女人,等了丈夫二十年,一直在等丈夫回来。”
“最后回来了吗?”
“回来了。”
“回来啦,外国佬编故事,心是蛮好。”
“也有不好的。”袁宵说。
“那你有空讲给阿嬷听听。”
“好。”
海浪哗哗响,海天衔成一线,融合起来,仿佛是个口袋。冯玉如说,她姆妈爱烙口袋饼,毛刷蘸一趟猪油,反复刷锅底,能烙五六张口袋饼,两面酥脆,又省油,口袋里面填上绿豆芽炒鲜鸡蛋,阿爸最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