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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3页）

赵靖认出了来人，却一反常态没有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懒怠。

“是你撤了酒？”

齐瞻月没下跪，福了福劝到。

“冬日醉酒伤身，皇上心中苦闷，也不可再喝了。”

这话十分大胆，但赵靖没问罪她私自撤去酒盏，反在苦闷二字上深究起来。

他挑挑眉，竟还轻笑了起来，

“你如何知朕苦闷？”

他的容貌大概是继承了陆氏八分，因没了往日的帝王威严与他惯有的刚硬，恰如烟雨蒙蒙时，在孤舟上煎一盏苦茶，如今酒醉轻佻一笑，倒好似那桃花被雨溅湿，平添了人间红尘气。

这一幕过于难得，齐瞻月微微看得愣神，转而却神色更愁，她努力放低了声音，委婉到极限说了句。

“羊羔酒是孝义之酒。”

羊羔酒，产自山东孝义，而羊羔二字因关联“羊羔跪乳”，固有孝义之酒的美名。

皇帝今日愁困，莫不是为天下最难以尽孝之人，她如何不懂。

可她声音太轻了，赵靖根本没听清楚，一时无言，两人相对而视。

他不知齐瞻月懂不懂他的内心苦恨，他盼她明白，又怕她明白。

所幸，她那张水墨画的脸，一向最能教他沉心静气，窗角寒风入室，他清明了两分，只觉得看着齐瞻月，那心中不怠就消散了些许。

好似一帖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