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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瑾瑜素来对手下人不吝惜赏赐,当即微笑着对古灵说:“倒是辛苦你了!有了这提花织机,南沧县的纺织作坊便是如虎添翼,自能在纺织一业上闯出些名声来!”她又转头跟苏嬷嬷说:“嬷嬷,回头从王府里给古灵准备一份厚礼吧。”
古灵自知此时便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当即福身行礼:“多谢郡王恩赐!不过民女不求赏赐,只望郡王恩典,能让民女继续改造提花织机,多做些新纹样来。”
要正经让这提花织机量产布帛可不是一人一日之功,宣瑾瑜闻弦歌而知雅意,她内心倒是赞同,但现在纺织作坊还是苏嬷嬷管事,她便问苏嬷嬷:“嬷嬷意下如何?”
苏嬷嬷性格恬淡,不好弄权,自小看着宣瑾瑜长大,也知道自己来掌管这纺织作坊只是一时之计,当即含笑颔首:“但听郡王吩咐。”
“既如此,便由嬷嬷给古灵拨出一组人手,另从郡王府拨出银子买些各色丝线,古灵来统领这提花织布一事。”宣瑾瑜缓缓说。
古灵当即大喜,躬身下拜:“多谢郡王和苏嬷嬷看重,古灵定不辜负二位厚望!”
正当纺织作坊里一片和乐之时,却突然有人飞奔进来:“郡王爷,有大事!”
来者正是宋冬和古淼,后面紧跟着一位陌生的官服男子,宋冬和古淼难掩神色焦急,步履匆匆,一路快跑而来。
刚刚宣瑾瑜和宋冬去看了葡萄田,宋冬就回了县廷府管事,此时急匆匆而来,是有何大事?宣瑾瑜心里咯噔一下。“苏嬷嬷,安排一间静室吧,宋冬,进屋再说。”
进得屋里,宣瑾瑜才开口问:“何事如此着急?”
宋冬苦笑,介绍起了旁边的官服男子:“郡王爷,这位是从长都郡赶来的书吏庞舒先生,他此次来,乃是为郡守传信。长都郡……发水灾了!”
宋冬说到后面,声音都微微颤抖,连宣瑾瑜也是倒抽一口凉气,心里像是坠入无底的黑洞!“好端端的,怎么郡城就突遭此灾?”
庞舒风尘仆仆一路赶来,也是形容憔悴,强打精神说:“回郡王爷话,长都郡内锦水已经暴涨七日了!只因上游嘉河突有暴雨,堤坝又年久失修,猝不及防之下,嘉河已然决堤,水势蔓延开来,长都郡的水渠也多年未有修缮,一开始我们还心存侥幸,可锦水已经越涨越高……”
宣瑾瑜连忙追问:“那长都郡内,眼下灾情如何?”
“低势的地方已经全部淹掉,百姓的房屋只能见到个房顶罢了,只高处的房子倒还幸存。一些没来得及腾挪到高处的百姓被水冲走,活下来的也是流离失所,只勉强搭了些草棚子,最难的是,长都郡不少农田还没来得及秋收,就被水淹掉了……”庞舒说道这儿,满嘴苦涩,水冲了郡城,又遇上没粮,真的是天要亡我长都郡不成?
宣瑾瑜闻言也是恻然,从庞舒的只言片语,已经可以窥见郡城一片哀景。她正要问郡守是如何打算,庞舒却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此是郡守亲笔,让我带给郡王爷,还请郡王爷一观。”
宣瑾瑜拆开一看。长都郡守古元朗在信中先是道明灾情,竟比庞舒所说还严重三分,除去农田,有两三个粮仓也被淹没,而信的末尾,则是恳请宣瑾瑜施以援手。
庞舒早已知道信件内容,他在长都郡也已经听过诚郡王的名声,听说小郡王容貌端丽如好女,聪慧果决类先祖,今日一看,确实是容色惊人,气度高华,只不过世间人情淡薄常令人热血饮冰,也不知郡王爷是否愿意淌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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