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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的就是宗正廷的裴平大人,宗正廷主管皇族一应事务,裴平专门从都城一路到这南沧县,就是为了她这爵位承袭之事。按照祖宗家法,裴平会先考校她一番,确定她是德才兼具之辈,没有给轩国皇室丢脸,再回去告诉陛下宣瑾瑜合格,陛下才会颁发由她承袭爵位的圣旨。
这宗正廷的考验,关乎阖家老小的前途。如果被人发现她是女孩假扮,欺君之罪只有死刑的下场,如果考核没有通过,无法承袭爵位,就以原主的爹留下的家财,又能养活这一大家子人多久?在这样一个封建朝代,没有爵位庇佑,变为平民,那过的就更是朝不保夕的生活了。
宣瑾瑜暗下决心,今日承袭爵位的考核,只能成,不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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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停下,裴平下了马车,他胡子花白,头发只挽了一个乱糟糟的发髻,他吩咐身边家仆:“快去通报那诚郡王府,今日赶紧忙完,我们就立刻启程回都城。”
就在裴平离开都城的当口,当今皇帝亲邀算术大家云天道人到都城讲学,算算日子,现在云天道人也该到都城了。可裴平却被派了来查验诚郡王世子袭爵的差事,来到了这南沧县,他心里火急火燎的,只恨不得赶紧办完公差,就插上翅膀飞回都城的好。
再一看着诚郡王府,也太简陋了些,连都城里稍微豪阔一些的人家也都比不上。倒也是,诚郡王他也见过几次,无甚才华,处处平庸,也就是仰仗祖辈的余辉过活。想来这府中也教养不出什么出色的子弟,不过他来也是应付差事,赶紧见了这诚郡王家的世子,就速速回京罢了。
旁边家仆早已见怪不怪,自家老爷在都城素有“算痴”的名号,对于演算一道的痴迷,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不多时,王府就有数人出来,打头的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年,身着深色曲裾,眉目秀美如春山照水,肌肤莹莹如玉石迎光,行走间顾盼神飞。
好一个俊俏儿郎,裴平也不禁眼前一亮,时人多重相貌风度,这孩子的风姿竟然比京都中有名的王孙还要胜上三分。
“瑾瑜请裴大人安,还请裴大人入府一坐。”宣瑾瑜说,双手交握放于额心,俯身行了一礼。
“瑾瑜都长这么大了,你父亲看见也该觉得安慰了。走吧。”裴平抚着胡子,面色也和蔼不少,按辈分论,他比诚郡王还高一辈,也就受了宣瑾瑜的礼。
宣瑾瑜当下就引着裴平进府。
裴平进府后一看,府内处处朴素,可花草倒还打理得用心,倒也有几分意趣,现在想想,诚郡王虽才华平平,但从不压榨民脂民膏,在民众心中甚有声望,也算有可取之处嘛,诚郡王就留下这一个独生子,他还是应该照拂一二。
此时裴平早就忘了,他刚到诚郡王府的不耐烦了。
入得屋内,宣瑾瑜先请裴平坐了上席,然后才坐下。
裴平不喜客套,索性开门见山:“你父亲承义去世,老夫也知道你心情伤痛,但这府上一大家子人,还有整个封地的民众都仰仗王府生息。这正事不可耽误,老夫今日来,便是为了你这袭爵的事情。”
“昔年□□和老诚郡王也是亲手打下来的江山,我们子孙只不过是受了祖宗的恩庇,才得享封邑,按老祖宗的家训,既要治理一地,就得有治理一地的才能,不然就做个富贵闲人,省得祸害百姓。老夫今日自然也要考校你一番,若才学不过关,那只能再去读几年书,再说这袭爵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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