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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十月份开始温度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雨递减式地下降,中午才下了小雨,地面上还未蒸发的水痕在路灯的照射下粼粼反着光。
谭司文真有些累了,靠在座位上稍微歪着头看车窗外后退的景象,开车的人一如既往保持安静,汽车行驶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催眠的白噪音,恍恍惚惚地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车已经停了,谭司文还没完全清醒,正纳闷儿坐在车里怎么会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风,丝丝缕缕落在脸上。
副驾驶的车门已经打开,雨落后空气中独有的草木气味随着轻风分散在夜晚的四处,除此外,仍有一种熟悉却又清淡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谭司文睁开眼睛,猛然发现身上半伏着个人徐朔正越过他去按安全带的开关。
他的身体下意识挣动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动作同样给徐朔吓了一跳。
弯腰俯身的人本能地直起上半身偏过头,就感觉一道温凉柔软的触感从耳廓划过下颌。
安全带“咔哒”一声弹开,在静得只有风声和微弱虫鸣的夜晚格外明显。
相距寸余的两人对视,徐朔看见对方轻轻抿着嘴,眼里有吃惊也有带着歉意的些许慌乱。
谭司文想伸手捂嘴,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明显,最后手指轻轻蜷了蜷,道:“不好意思……”
徐朔盯他看了半晌也没讲话,往后退了一步,扶着车门等谭司文下车。
尽管有负责做饭的阿姨,但徐朔在家吃饭的时候依旧很少。
他这个人好像又挑剔又不挑剔,吃食上面有很多忌口,却总是习惯在外面解决,吃饭对于他来说好像真的只是维持生命体征所必要的,然后在这个必要的基础上,还要保证摄入的东西是尽可能健康的。
大门一开,谭司文就闻到一阵饭香。
徐朔将外套脱下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又十分自然地接过他的:“先吃饭吧。”
阿姨应该以为只有徐朔一个人吃,没将饭菜挪到餐厅的桌上,只放在了岛台上方便徐朔用。
谭司文凑过去看了眼,三菜一汤,量倒是不多,营养均衡,对于已经饿过劲儿吃不下多少的两人来说,份量倒是刚好。
他坐在徐朔对面,吃着饭一抬眼就能看见客厅的那盏落地灯,思绪不知飘到哪里,有些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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