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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气几乎有点恳求的意味了。水元道:“我没有要闹,是你先说我的,谁让你不许我跟苏玉琼在一起。”
李名秋烦躁道:“你跟他在一起做什么,我跟你说了你们不合适,你才几岁,你先把你的书念完再想这种事成吗?”
水元骂道:“你有病啊,我只是跟他做朋友,我又没说现在要结婚,我还这么小谁要想那种事,都跟你一样。”
李名秋道:“那你在闹什么?”
水元心里充满了恨意。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张口闭口都是张玲,他既然那么在乎张玲,为什么又要对自己做那种事呢?做完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说她,跟她讲大道理,他凭什么这样对自己。她想到就厌恶他,厌恶的想要发疯。
她挣脱他的手,继续往前横冲直撞,一边冲撞一边哭了起来,李名秋一把拽住她,将她拉到怀里抱住:“我不说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只是随口说一说,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呢,我以后不说你了,跟我回去吧。”
她是那样的幼稚,像个小孩子,一句不好让她发作了,暴躁了,一个怀抱又让她一下子投降了。她伤心,难过,感觉受到了伤害。要是在外面,受了外人的伤害,她可以回家,向他寻求保护和安慰,可是伤害她的那个人是他,她就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求保护和安慰了。因为除了她,也没有人能保护她安慰她,她最终还是只能回到他的怀抱。她趴在他胸口又无助的哭起来了。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强烈的歉疚,心脏好像被用力撕扯着,可是他说不出一句安慰或者道歉的话。他希望她可以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因为他做错了,糊里糊涂,干了错事,对不起他的妻子,也对不起水元。他庆幸自己当时尚有理智,没有犯下真正的大错,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只希望这事永远不要被提起,不要再去招惹她,不要再跟她接近,时间一久,她也就渐渐的忘了。
可是她显然是不肯忘记的。
九点多,李名秋跟水元一前一后的回了家中。张玲正在院子外面焦急的等着,水元看到她,叫了一声嫂子,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吃饭。她回屋里拿了睡衣,便去舅舅家找小霞睡觉了。
张玲跟李名秋询问水元是怎么回事,李名秋有些疲倦。他心情很糟糕,然而无法对任何人说,尤其是张玲。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他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他是个经常会有秘密的人,也喜欢了藏着心事,只要这样慢慢过去。
对于李名秋和杨芸的事,水元其实是不甚了解的。一个是因为她在上学,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家,李名秋平时又在公社,她很少见到他。而且张玲也在家中,她觉得杨芸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人家老婆面勾引人家丈夫的,所以自从张玲回到林江,她就几乎将杨芸这人忘却了。有时候在大队开会遇到,她也装作不认识,冷着脸,连招呼也不打。
寒假里,她见到杨芸的丈夫。
杨芸的丈夫叫张继德,这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听说好像是在乡上开车,反正水元好像从来也没见过。水元对杨芸的丈夫是没啥兴趣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张继德一回家,她就经常听到村上议论,说张继德两口子打架,议论中总提到李名秋,好像说这两口子打架是因为李名秋。水元觉得这谣言很荒唐,再仔细一听,好像又说的不是李名秋,而是张继成。张继成是张继德的同堂兄弟,张继德常年不在家,杨芸好像是跟这人有什么苟且,反正水元是听人说的,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十四号这天,李名秋正在大队,跟村干部们一起,给各生产队派发种子,农具。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张继德起了冲突,张继德突然一拳头打在他脸上,将他打了个鼻青脸肿,鼻血横流。
水元当时也在大队,提着个黄漆小桶,拿着刷子,在墙上刷大字,帮大队写宣传口号,听到打谷场那边吵闹,连忙过去看,就见张继德跟李名秋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滚的浑身都是灰。张继德一边朝李名秋脸上挥拳头,一边大骂李名秋勾引他老婆,旁边好几个人在拉也拉不开。水元血涌上脸,冲上去帮李名秋,推张继德,扯了男人头发拽,嘴里乱骂道:“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张继德很快被几个下伙子拉开了,水元连忙把李名秋扶起来,看见他头发衣服上全是灰,脸上发红,鼻子下方流了很多血。她掏了手绢替李名秋擦脸擦血,气的脸红脖子粗,冲张继德叫道:“你挨疯狗咬了是吧?你自己老婆你自己不管好,跟别人喊打喊杀干什么。你老婆自己不要脸,非要纠缠我哥,我哥压根就没搭理过她,你发什么神经病。”
李名秋接过她的手帕,擦了鼻血,突然冲上去,照着张继德的脸又是一拳,众人都只管拉张继德,没人注意他,于是他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张继德脸上,也是打的鼻血横流。众人看见了忙又拉他,然而哪里拉的开,两人缠在一起,又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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