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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屿的视线终于不再有任何阻隔。女孩儿的脸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显得那双眼眸更大更黑,像含着一汪清泉。因为寒冷,鼻尖和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红,有种脆弱的易碎感。
当她抬眼望过来,那双纯粹干净的眼睛里,盛满了真诚的感激。
那一瞬间,商屿忽然觉得自己很龌龊。
他方才脑子里闪过的,是这具湿透的身体在自己身下会是何种风情,是掐住那截细腰时,她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他用一个成熟男人最肮脏、最富侵略性的目光,评估了这个闯入他视野的猎物。
可她却用这样一尘不染的眼神,对他的龌龊心思,报以最纯粹的感谢。
商屿喉结滚动了一下,那股因她湿透身躯而燃起的燥火,被她澄澈的目光浇熄了少许,却又因这极致的反差而烧得更旺。
他隔着雨幕静静地看着她。
秦玉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方柔软的毯子。羊绒的触感温暖干燥,带着一股极淡的、像是雪后松林般的冷香,与车内男人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
司机看了一眼老板的神情,心领神会。他再次走上前,依旧是无可挑剔的礼貌:“小姐,雨太大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如果您不介意,先生想送您一程。”
“不用了,太麻烦您了。”秦玉桐连忙摆手拒绝。平白无故接受陌生人的帮助,还是这么昂贵的豪车,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就在这时,后座的车窗完全降下。
雨声瞬间嘈杂起来,混着风声灌入车内。商屿微微倾身,车厢内壁的氛围灯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锋利如刀刻。他终于开了口,说的却是她完全听不懂的粤语。
“送佢一程。”
那声音低沉磁性,像被年份上好的红酒浸透过,每个音节都带着醇厚质感。
秦玉桐茫然地眨了眨眼,没听懂。
商屿似乎这才意识到语言的隔阂,他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切换了语言。
“Where are you heading?”
这一次,是纯正的、带着点性感懒散腔调的剑桥腔。比她学校里那个外教的发音动听一百倍。
秦玉桐愣住了。这声音……太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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