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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第2页）

1938年4月21日05:33武昌汉阳门码头

程墨白的指节叩在冷藏箱的铂金丝密封层，对岸的冲天火光里，华中防疫所废墟的钢梁扭曲成黑龙骨架，三菱制菌种培养罐的硼硅玻璃碎片随江风飘散，在朝霞中折射出彩虹状毒雾。

老渔夫撑篙的瞬间，虎口青龙刺青第七片鳞突然翻起，这是军统暗桩的微型发报机开关。

渔船夹层的铅板滑开，重庆造冰鉴冷藏柜表面结满霜纹，十二支疫苗安瓿的标签正渗出蓝紫色：叶知秋用岳阳霍乱菌培养液调制的隐形墨水，遇体温方显真文。

程墨白撕开汉口被服厂的防水布，哈尔滨医科大的解剖镊挑开疫苗瓶蜡封，放大镜下，"以毒攻毒"的笔锋转折处嵌着三枚休眠噬菌体，叶知秋将南京玄武湖的婚照缩微雕刻在DNA链上，只有通过岳阳水厂特供的显微镜才能读取，冷藏箱突然震颤，内置的沈阳造陀螺仪侦测到日军川崎水上侦察机的声呐波纹，自动释放干扰性菌雾。

"戴老板重启了冰晶计划。"老渔夫突然用船桨叩击暗舱，武昌兵工厂的锰钢板回声谱里藏着摩尔斯电码，"重庆歌乐山的零号实验室..."

话音未落，江面炸起三朵九七式机炮弹道云，当渔船驶入长江主航道时，程墨白瞥见冷藏箱的铂金内胆倒影，叶知秋最后的笔迹在朝阳下泛起金红光泽，他回忆起1935年南京新街口的咖啡馆门牌号，他们初次交换情报的坐标，此刻正深埋在日军轰炸后的废墟之下。

1938年5月3日08:12重庆通远门

程墨白的食指划过青砖墙面的水渍，武昌会战遗留的弹孔里滋生的墨绿苔藓，正吞噬着粉笔画的樱花轮廓，第三朵花的黄蕊深处，半截老刀牌烟头嵌在箭头尖端，这是军统高层约定的三级警戒标识，烟丝受潮膨胀的形态显示标记绘制不超过两小时。

茶楼飞檐垂落的雨链突然叮当作响，二楼的柚木窗框渗出蓝灰色烟缕，程墨白的克罗克斯镜片滤过晨雾，看见烟头燃烧面呈37度倾斜角匀速缩减，唯戴笠惯用的汉口和记烟厂特供烟卷，才会在川东潮湿气候中保持每分钟0.3毫米的燃烧速率。

轿夫的千层底布鞋碾碎阴沟边的煤渣，压低嗓音时喉结震落领口的砒霜防潮粉："稽查处的兄弟在储奇门折了三个，日本人的三防侦测车今早过了浮图关。"他佯装调整轿杠，铜制轿轴转动时泄出半缕岳阳霍乱菌培养液的腐酸味，这是程墨白在武汉防疫所闻惯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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