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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鸣没应声,只轻踢了下马肚,叫它加快了步子。
林钰脑子昏沉得厉害,她被抓已有一日,昨天湿着衣裳在石屋中睡了一夜,此时才发作已算侥幸。
她怕自己昏睡过去,只好说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她低头看向沿路被雨淋得憔悴的杂草,想起之前在石屋时李鹤鸣没有回答她的拿个问题,又问道:“李大人还没告诉我,是如何知道我在这儿的,又恰好在今日上山缉拿反贼。”
李鹤鸣道:“并非恰好。”。
他没瞒着她,解释道:“王常中入了狱,这事你知道。今早他没受住刑,招供了反贼藏身之处,我入宫述职,遇到了你兄长。”
林钰听得这话,震悚于他轻飘飘一句“没受住刑”。不知得在酷刑下流多少血、嘶叫多少哀嚎才能担得住这短短四个字。
但北镇抚司受皇帝亲令,不是她能过问的。
林钰问道:“哥哥入宫做什么?”
“不清楚,我离开时他还留在宫中。”
李鹤鸣想起林靖跪在崇安帝面前恳请皇上允诺他上山时的担忧之色,略去了自己请旨上山缴纳反贼的事,开口道:“他听说反贼藏匿灵云山上后忧心你与令慈,皇上便派我即刻上山清剿反贼。一到灵云寺,便听说了你失踪的消息。”
林钰在家中听林郑清与林靖谈多了朝堂之事,比寻常人在这事上多一分敏锐。她蹙眉问道:“李大人汇报王常中一案时,皇上留了哥哥旁听吗?他同为户部侍郎,此时理应避嫌才对。”
便是朝中官吏遇到此种状况,怕也不会多思。但林钰却瞬间就察觉出了皇上此举有所别意,这份机敏实在难得。
但李鹤鸣却并不意外,好似知道她本就聪慧。
他提醒道:“皇上不避讳林侍郎,不是什么好事。”
林钰明白,这其中怕是敲打之意居多,既有敲打,那便是皇上起了猜疑之心,只是尚不知这猜疑有几分。
林钰看向李鹤鸣,担忧道:“李大人负责审查此案,若生了误会牵扯到哥哥,能否私下知会一声?”
士族名门教养出的女儿将家族看得比什么都重,她话音难得诚恳,带着股请求之意,可李鹤鸣听罢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问了一句:“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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