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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想从此半生困于宫闱卖弄心机,亦不想变成一个心思狭隘面目扭曲的人。”
梁徽疑惑地皱起眉心,沉声道:“没有三妃九嫔!没有后宫三千!朕自南边回京后便即刻遣散了后宫,从前的通通有名无实,从此往后也只有你祝知宜一个!”
祝知宜震惊地睁大双眼,遣散后宫?
何时的事,梁徽也太大胆了。
“礼部”
“那是给别人选的!”梁徽想起了,这些天他满心满眼围着祝知宜转早把这茬给忘了。
当初他杀伐决断二话不说就遣散后宫,还把祖制明令不可废除的女妃位额也一并撤了,那些老糊涂气得一蹦三尺跳,一天八封十封请谏,不是长跪宫门就是泪谏朝堂。
还把今年洪涝宫陵坍塌的锅盖到他头上,说是天子不立储,江山社稷无依,祖宗警示之惩。
言官宗亲都欲插手空旷已久的后宫,梁徽冷笑着轻飘飘答应了,转眼便顺水推舟,等选完了人即刻赐予下边的武将或高官,如此反将一军,看往后谁还敢一门心思把女儿往宫里送。
祝知宜被他这桩桩件件石破天惊的举动吓得怔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在做什么?你不可能永远不纳妃,你是皇帝啊。”
尤其是女妃,这是牢不可破的祖制铁律。
国君无出是大罪,是要被言官用笔杆子在玉碟族谱、历代史书上戳脊梁骨的。
他们不是寻常夫妻,他们是天家帝后,种种责任、枷锁都是这个位置需要的妥协,不能只享受权势而不肩负责任。
祝知宜自小受到的教育甚至让他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感到羞愧、可耻,在天家后宫中追求唯一、想要独占,他做不到的事,也不愿意梁徽和别人做,因着他的私欲和占有之心威胁到江山社稷之业,他因为情爱变成了这样的人,他自愧不应再居君后之职。
“你怎么就认定我以后一定会纳妃?我不会,”梁徽的心蹙得极紧,扶住祝知宜肩膀,目光漆黑浓稠:“祝知宜,你抬起头,看着我。”
“我今日就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可能再纳人,无论男女。”他捏了捏对方单薄的肩头,轻声但郑重地,“我也不会有子嗣,我不会跟除你之外的任何人成亲、生子,即便你不爱我、不要我,永远不给我机会,我也绝不会。”
祝知宜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憋出一句:“……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