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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十岁时被丢进鲨鱼池,”他握着秋安的手一点点划过狰狞的齿痕,“他们说,能游回来的才配吃饭。”
那些疤痕像爬满他身体的蜈蚣,每一只都啃食过他的年少时光。
“后来呢?”她轻声问,指尖抚过他后背数不尽的枪伤到刀伤。
樊青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闷得像埋在深海:“后来学会了割喉要划颈动脉,捅人要转刀柄,下毒要算好时辰。下手要快,动作要狠。”
他忽然攥紧她手腕,指腹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小时候第一次杀完人后,都会在马桶里吐到胆汁逆流,直到有天...”他停顿片刻,喉间溢出破碎的笑,“直到有天,再也吐不出来。”
秋安抬头望进他眼底,看见那里翻涌着黑色的浪,每一朵都藏着没说完的噩梦。
“以后不会了,”
她将海螺贴在他耳边,
“你听,海在说,你值得被温柔对待。”
樊青浑身一颤,忽然紧紧抱住她,像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的溺水者,指节掐进她后腰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却在她发出闷哼时骤然松成春水。
“安安...”
他埋在她发间的声音带着颤抖,像从未哭过的野兽终于露出柔软肚皮,
“那个晚上你决定救下我的那刹那,你就是岛上那束照进牢笼的光,哪怕知道是幻觉,也想伸手抓住。”
秋安感受着他滚烫的泪水砸在自己肩头,第一次听见他声音里有了裂痕,那是被无数个黑夜啃噬后,终于愿意示弱的缝隙。
远处的灯塔眨了眨眼,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她抬头望进他眼底,看见碎金般的夕阳正在那里浮沉,而他接下来的话,被海风揉成了片羽毛,轻轻落在她唇畔:“别离开我。”
潮水再次漫来时,秋安将海螺紧紧攥在手心,壳沿硌得掌心生疼。她望着他被打湿的睫毛,而他笑起来的样子,像终于等到潮汐的月亮,危险又温柔地,一点点的漫到了她设好的防线。
秋安牵着他的手,漫步的走在沙滩上,享受宁静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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