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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兰泽也看得分明,姬绥面上哪有半分善意?分明是恨不得啖其血肉的阴毒。
姬绥又笑吟吟地侧首,对周韶道:“知禧,这等品行不端的贱婢,你是如何招进府中的?想是你素日太过不谙世事,被这贱婢虚伪的面目蒙蔽了?”
既然宜安这样说——周韶话音未落,那侍女忽然扑到他脚下,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那冤屈的模样,恨不得七月都要飞雪了。
兰泽见势不妙。
她已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且熟知姬绥为人,心下害怕周韶相信了姬绥的话语,当即从紫竹后转出。
仲佟院众人见她突然现身,皆是一惊,各自神色变换不定。
兰泽在众人尚未回神之际,即刻挡在周韶面前,将侍女与周韶、姬绥隔开。她纤细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恰好将身后众人笼罩其中。
兰泽直视着姬绥的眼睛,语气平静道:“既然侍女要戴罪立功,不如就来我的院子里?”
姬绥闻言,仍有温润如玉的笑意:“县主说笑,这等贱婢怎配伺候主子?别说县主千金之躯,可万万担待不起。且云瞳这罪人,还是让她与其兄长团聚,让她的兄长好好管教一番,才更为妥当,县主以为如何?”
“配与不配,我自有分寸。”兰泽寸步不让,“还是说,公子舍不得放人?”
姬绥眼中寒芒微闪,广袖下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玉佩。
月光于他的脸庞下,投射出斑驳的竹影,那文雅笑意的愈发诡谲。
“县主明鉴。”他语气恭敬,姿态温顺,却透着不容置疑,“云瞳这罪奴手脚不干净,若是冲撞了县主,我等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
一阵夜风吹拂而过,兰泽鬓边珠钗于风中轻颤,泛起冷锐的光晕:“公子思虑周全,只是——”
她突然转身,一把扶起仍跪在地上的云瞳,“这侍女方才说有人逼得院里姊妹相残,我想了解一二,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
云瞳浑身发抖,却不敢抬头。
兰泽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战栗,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姬绥听闻兰泽的话语,却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他月白色的锦袍在青石板上翻飞,端得是一派风流:“县主初来乍到,怕是有所不知,云瞳这贱婢惯会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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