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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过去的三年里优秀得过分,平时的成绩自然不用说,课余时间也被各种比赛占据,只是身边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按理说他这样的少年是很容易交上朋友的,然而他从来被主动走近谁,对于他人的示好也习惯性地视而不见,久而久之也就和周围的人划出一道毛玻璃,哪怕他阴沉着脸走出考场,也没有人会去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头。申路河是他态度最敌对的一个人,然而敌意的来源——翟诚岳消失了,这种暗戳戳的怨怼似乎一下子被抽走了基石,漂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反而有几分尴尬。
站在大厅的正中间毕竟还是太扎眼,申路河抓住翟望岳的手腕,那粗糙而真实的一点温度似乎把翟望岳烫了一下,他僵硬而乖巧地随着申路河走到了不锈钢的座位中,一丝挣扎都没有,甚至紧张得同手同脚。
翟望岳没有和申路河一样,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车站里的灯管泛着一层灰,洒下的光线也是暗的,逆光的角度给了他些许的压迫感,让申路河暂时忘了他的年纪。翟望岳撑着椅背,略微俯下身,小臂上浮现一串淡淡的青筋。他问申路河:“申哥,你去哪儿,几点的票?”
申路河并没有多想,回答他:“若水县。下午五点。”
翟望岳哦了一声,闷着头离开了,仿佛他只是随口地一问,然而申路河究竟还是察觉了些许不对劲,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旁边的旅客都被他吓了一跳,惊奇地盯着他,申路河只好堆着笑道歉,好不容易到了售票的窗口,翟望岳已经手里夹着一张票,远远地向他走过来。
“你干什么?”申路河瞳孔放大,一时间难以置信,翟望岳无所谓地对他勾了勾嘴角:“想不到去哪儿,就也去若水县了。”
到了这个地步,申路河也没办法再把自己的目的隐藏起来,他微蹙起眉,压低声音对翟望岳道:“我不是去旅游的,是去办一点事情,带上你比较麻烦,快回家吧,小望,要不和同学一起出去也行,总之,别去若水县。”
申路河的话说得温存而礼貌,可一句话戳中了翟望岳的两道伤疤——他没有家,也没有同学。
父母在经历过短暂的悲痛之后,火速地计算着儿子的死可以给他们带来什么——只要好好利用,就是一笔巨款,两人所在的厂都不景气,很需要这么一根救命稻草。
至于同学,那就更不值一提了。三年来,他们对翟望岳最多的称呼,就是他在得了年级前二十的时候那一句“那个成绩很好的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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