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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抿唇笑了。
临近的长案上有新送上来的奏疏,秦妙观挑了最厚实的一本瞧了起来看了首句便说:“百日一过就该大行封赏了,兵部同吏部的合单呈上来了,名字不少。”
唐笙从长长一句中敏锐的捕捉到了“封赏”和“不少”两个字眼,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又要您从内帑拿吧?”
秦妙观忍俊不禁,抬眸上下打量了遍唐笙,用眼神问“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唐笙不管,她知晓人人都算计着皇帝姥儿钱兜子,就是不肯松嘴。
“不是说这一季的税收还没纳上来,国库就要见底了吗?”
秦妙观阖起厚折挑着她的肩头戳了戳:“朕乐意从内帑掏钱,倒是你”
“掉钱眼里了?”
唐笙撇撇嘴,本不想答话,视线一转见着画师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又老老实实地答起了话。
“回陛下话,微臣只是觉得,内帑是陛下的私库。这些年陛下为国尽心,内帑都快掏干净了,更何况……”
更何况假借报功勋提拔亲信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都是拿皇帝姥儿的钱和权卖人情,这些事彻查起来也颇费精力,多数人都能藏住,唐笙更见不得这个。
有些话她没明说,但秦妙观明白。
“你怎知全是利好旁人的。”秦妙观接着翻折子,视线扫过那一连串的名字,淡淡道,“朕是不较真的人么。”
唐笙也明白了,狐狸又要借着这个契机发难了。
先前太后丧礼,秦妙观借着丧气作乐和不敬亡灵的由头摘了一批朝官的乌纱帽,这回又要借着不长心的官员放松警惕带挈朋党的契机发难了朝廷的朋党几乎被她一网打尽,地方行省乃至于最基层的军营还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秦妙观总是要稳坐金銮殿钓鱼的。
反正如今的大齐,她已大权尽收,没有了掣肘皇权的力量,有些人再怎么兴风作浪都闹不出来能震动京师的大事了。
“你还是要拿内帑赏?”唐笙想清楚了这些也没能放下纠结,安静了半晌,又忍不住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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