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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在殿宇中缓缓漾开,卫听澜垂下头不怎么用心地答道:“谢圣上。”
说完便微皱了下鼻子。
他果然还一如既往地受不了宫里馥郁奢靡的熏香,这气味就跟那龙椅上的皇帝一样烦人,一闻到就浑身不爽利。
明安帝看着他,似在等他继续往下说,但殿中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得几乎有一点尴尬。
明安帝等了一会儿,见卫听澜没再开口提什么请求,甚至都没提一提高邈中毒一事来诉苦施压,心中忍不住有些讶异。
虽然他早已听过沈阔回禀,知道卫听澜将刺客尸体悉数给了阳羽营,连高邈中的那支毒箭到京后也被他交给了左骁卫,但明安帝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不信卫听澜入京是心甘情愿,不信他在经历了这等凶险之事之后,对自己这个皇帝还能无怨无恨。
但眼下看着卫听澜这副无所求的模样,明安帝都禁不住怀疑起来,兴许这孩子真就是个乖顺知礼的呢?
卫听澜不主动提,明安帝便也不去纠结图南山一事,语气愈发缓和起来:“朕听闻之前瓦丹犯境,你为了驰援临风,自己带着人去了前线,还受了伤。现下伤可好些?怎么也不许太医替你瞧瞧?”
听到“受伤”,祝予怀不由自主地偷瞟了卫听澜一眼。
那些话本子从来没说过他还受了伤。
卫听澜答道:“回圣上,伤得本没多重,只是后来又被我爹痛打了一顿,这才多躺了些时日。幸而大哥疼我,来京前偷偷给我备了马车,在车上养了这一路,眼下早已无碍了。我嫌这伤丢人,故而不愿叫各位老大人挨个来看。”
“好小子,敢同朕交待这些。”明安帝听得失笑,“你不怕朕向卫卿告一状,叫你们兄弟两个一起再挨顿打?”
“自然不怕。”卫听澜面不改色,“大哥马术超群,我爹一把年纪追不上了。我眼下又到了澧京,我爹就是气得跳脚,也打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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