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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腻又冰凉,像某种恶心的寄生虫,进入他体内后沿着血管飞速游走,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寄生点。
方行舟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疼痛感慢半拍传入大脑,他看到四溅的鲜血――是自己的鲜血。
护士小姐再次发出惊恐的尖叫,跌跌撞撞冲到门外,大喊着“来人!”,很快,更多同事冲到病房里,而患者还死死咬在方行舟脖子上,大口大口吮吸他的血。
方行舟用力踹他,四五个同事扑到他身上,将他的嘴一点点掰开。
他的下巴被掰得咔嚓一声,脱了臼,无意识地松开方行舟的脖子。立刻有两个同事挡在他和方行舟中间,将他死死压在地上,用束缚带重新绑住,再带上止咬器。
方行舟呼吸粗重地用手捂住脖子,摸到了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液。
真糟糕啊,他想。
咬到动脉了。
不过还好……这里是医院。
护士姐姐已经哭成了泪人,多年的临床经验让她还保持了清晰的思路,一边哭一边冲出去调用血包。其他同事扶住方行舟,乱中有序地把他抬上推拉床,尝试给他止血。
短时间内流失大量血液,方行舟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隐隐约约认出给他止血的人是秦鸿博。
这位跟了他两年的研究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手却很稳,每个止血的步骤都非常专业。
方行舟很欣慰。
他用血淋淋的右手抓住秦鸿博,艰难道:“小王……找小王……”
秦鸿博哭得更加厉害:“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小王!别说话了!一说话血就……就止不住,呜呜呜呜……”
“……”方行舟很想叹气。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血型并不常见,医院血库里的存货不多,按照伤口的面积和出血的速度,不可能马上把血止住。
方行舟沉默两秒,忽然没头没尾地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直到前几天被虫子寄生,才隐隐猜到一点,但仍然不是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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