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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怜佯装没想到他竟还记得,双眸陡然一亮,漂亮的眸子水盈盈地映照欢喜,却又因要维持矜持而压下那股灵动。
低垂脖颈,声线抑制不住的雀跃,透着几分难为情:“其实怜娘并非是要打扰法师安宁的,而是那日之后我看了那本书,有佛法不解想要求法师解惑。”
沈听肆敛目,声线如常般温软清淡:“何处不解?”
谢观怜道:“说来不怕法师笑话,我自幼便有一病,因学后不懂便夜不能寐,食之更无味,思来想起不知所言的‘三无漏学’,如何除去淫。欲,上书道‘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①。”
说至此处,她又忙不迭抬起手,随着长袖滑落,露出皓白的纤细腕子,摆手解释。
“怜娘并非是怜娘在冒犯法师,而是法师应晓得,我是进寺修行的寡居之人,偶尔也会有特别想要得到之物,但又难以得到,所以想求助法师。”
淫。欲并非男女之欲,而是物欲。
她看他的神色极其认真,令人情不自禁信任她的话。
沈听肆阖上手中的书,道:“几千年前的阿难亦有同样的想法,‘必使淫机,身心俱断,断性亦无,于佛菩提,斯可希冀。’②不沾、不看、不妄想,便会使淫机灭去。”
谢观怜追问:“那若是沾了,看了呢?”
青年眼皮微抬,目光温和地看向她,“那便看了,沾了。”
谢观怜看懂他的意思,沾了、看了也与他无关,他不是真佛子,不渡世人。
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世家出身,是个很傲气的男人。
谢观怜透过纱幔窥见他脸上神色仍旧柔慈,看不出一丝不耐,连情绪都控制在令人舒适的范围。
“多谢法师,想来是我悟道不行。”她眉眼染上失落。
沈听肆垂下长睫,将手中的书放在案上,修长的指尖搭在书封上,宽慰她:“檀越已比寻常人要聪慧许多。”
“真的吗?”谢观怜睁着陡然一亮的眼定看他,好似难得被人夸赞,语气难言雀跃。
许是她的情绪转变得过于快,他搭在黄皮书封上的手指微不可见地敲了一下,如同外面枯枝上落下一只小鸟声响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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