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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添财这才发现,是这个身子的母亲陈桂枝回来了。他睁开眼睛,立马对着陈桂枝喊道:“娘,儿子要被人害了!”
这一声喊的不高,但却足以让靠着宋添财的陈桂枝和陈大夫听的清楚。陈桂枝刚刚发现自己儿子醒了,心中欢喜又乍然听到宋添财这样的喊声,立时一怔,转而激动道:“添财,你醒了,别怕,没人能害你的。有娘在,有娘在!”说着上前就抓住了宋添财的手。
陈大夫眼睛闪了闪,并未出声。
宋添财可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立马对着陈桂枝说道:“娘,儿子是听到大嫂眼瞧着刘采莲和旁人勾搭而不做声,还趁乱偷了家里的银钱嫁祸给刘采莲才气昏过去的。你和爹给我熬的药也被大嫂给倒了,半点没喂在我嘴里。大哥就在旁边,也,默不作声,我醒了正瞧着大嫂把我的药倒了不敢出声,怕他们对我下手。娘啊,你和爹赶紧带我和小宝走吧,我们这老弱病小的,哪是他们的对手啊,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们什么。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我也就不求了。”
宋添财这话一出,把陈桂枝气的眼睛都红了,青筋勒起,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字来:“宋进宝,冯金花,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敢害我儿,我和他们拼了。”说着话时,就要起身,找宋进宝夫妇去拼命。
宋添财赶紧拉住陈桂枝,虚弱的对着陈桂枝说道:“娘,他们年轻力壮的,你去了找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儿子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等爹回来,咱们还是先找里正和村里的那些长辈过来为我们做主吧。毕竟儿子怎么说还是有个秀才功名的读书人,县老爷那儿也算搭了些关系,虽然要等上十年以后才能科考。可知府大老爷也给儿子名帖,县太爷也会为儿子做主的。”
宋添财这话是说给屋子里陈大夫听的,原身是个心高气傲的,被断了科举之路,又跑了妻子,就觉得没脸见人了。可宋添财却不觉得,知府虽然断了他的科举之路,不过,做官的一般不会横冲直撞,蛮横到底的。
宋添财是秀才的头名,这样的成绩,知府大老爷也不愿意得罪很了。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知府给了宋添财二百两的银票和一份名帖。先时,原身一心科举,哪看得上这些东西,为了不触景生情,他把东西都和书册放在一起,都封了起来,也没和任何人说。
不过,现在的宋添财最会做事之一就是借势。人性不可捉摸,本来宋添财作为宋家村唯一的秀才地位是很高的。可因为摊上官司,妻子又跑了,村子里的人怕心中对他的看法都要再过一过。
事情发生了一两个月了,宋家老夫妻虽然没对外说一句,可架不住有个在看笑话的冯金花在外宣传。大部分人都知晓宋添财被断了科举之路,那原本十分的看重怕也就剩下两三分了。
而现在,宋添财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秀才公的身份,敲打敲打一些人。不然,凭着他的小身板,有些事怕是要吃亏的。好在科举的事情宋添财嫌丢人并没有和家中人细说,冯金花只知道宋添财得罪了大官不能科举了。
而现在宋添财就要把不能科举定个期限,俗话说三十少明经,五十少进士。他年纪尚轻,就是十年不能科举,那十年之后呢?不到三十岁的他,照样科举做官,一点都不迟。
其实,宋添财也是打了个擦边球。那位知府说的是他有生之年宋添财不能科举,这个时日有长有短,但宋添财就说十年。至于十年之后,若是这位知府真不在了,自然圆了现在的话。若是还在,也没关系,宋添财一句心灰意冷,无意仕途就能打发过去。
再说,宋添财在现代被称为暴发户学习成绩可想而知,要他学古代的之乎者也,怕是学不出个一二三来。现在有个秀才身份,能免除徭役免点税赋,他就很满意了。如今这样说,只不过是给其他人一个震慑,莫欺少年穷,他还没被完全断了前程。
果然,陈大夫在旁听完,看着宋添财的眼神亮了些。陈大夫听外面传的风言风语,本以为宋添财得罪了大官,以后前途是完了。来医治宋添财,一方面是陈桂枝娘家和他一个村的,又沾点亲,推不掉。二来,医者父母心,这才给宋添财瞧瞧的。不然,这宋家村也不是没有出去的大夫,可还不是怕被宋添财连累,都推了吗。
现在听了宋添财这样说,陈大夫忽然觉得大家都被冯金花给忽悠了。宋添财要真有什么事情,人家还能留着他的秀才功名吗?怕是宋添财年轻气盛,大老爷们这才想压一压他的傲气罢了。
这宋家大媳妇真是个心肠坏的,看准了宋添财是个读书人不好开口和旁人解释的,就和外人说宋添财没了前程。怕是想要多占宋家的家业,不然,也不会趁乱拿家里的钱,还倒掉宋添财的药了。这分明是想谋财害命啊!
陈桂枝只知道自己儿子科举不了了,具体怎么回事并不知情。现在听宋添财如此说真是又喜又忧,可一想到冯金花和宋进宝竟然敢害她儿子的命。陈桂枝就气的脑门疼,连带着对着自己的丈夫宋大山也迁怒了。
宋添财瞧着陈桂枝和陈大夫的脸色,心中有数。他稍稍坐起,对着陈大夫拱手道:“陈大夫,你也知我家大哥并非我家血亲。我今日所说虽然句句属实,可人言可畏,怕是会有人说我一家欺负我大哥一个外人。我大嫂把药倒在了窗外,还请陈大夫在窗子的地上看看,看我所言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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