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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拼图（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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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盖世太保总部。

暮色从塞纳河漫进窗内时，君舍办公室里那盏绿色玻璃罩台灯已经亮了很久。办公桌上摊着两封信——没走常规审查通道，由舒伦堡亲手放在“需上校亲阅”文件夹的最上方。

旁边，烟灰缸里塞满了薄荷烟的残骸。

君舍已经对着这两封信，坐了将近两个小时。

男人刚结束一场关于“巴黎紧急状态下囚犯处置方案”的冗长会议。打开信封时，他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期待，想看看小兔会露出如何的困惑，或许还有些可爱的、柔软的抱怨。

但他读到的，是巴黎铁塔和热咖啡。

君舍的手指顿住了，窗外传来哨兵换岗的口令声，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似的遥远。

记忆深处某个角落被撬动。那是今年四月某个午后？他乘车路过战神广场，车窗摇下一半，远远看见铁塔下那两个身影。女孩低头笑着，发丝被春风吹得贴在嘴角，而他老伙计站得笔直，像根煞风景的旗杆。当时他只是冷笑一声，示意司机加速驶离。

现在，那复活节兔子居然用这个来试探他？

不是尖锐的质问，也不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倒像小孩子玩游戏，故意擦掉拼图的一角，然后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过来，等着他补上正确的答案。

如果补不上呢？

君舍忽然低笑出声，身体向后陷入高背皮椅里，皮革发出吱呀声，像是在替他表达某种微妙的赞赏似的。男人揉了揉眉心，这让他看起来倒有几分罕见的疲惫。

狡猾的小兔。

“学会在爪子上涂蜜了，嗯？”

自言自语般的话音刚落，他就被自己语气里那丝几不可察的宠溺惊到了。

办公室彻底暗下来，只有岗楼探照灯的光柱钻进窗帘缝，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界。光线照亮的那侧，他惯常含笑的嘴角罕见地绷紧，而隐没在阴影中的喉结，却无声地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