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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眼皮微扬,“对了,我签了个经纪公司,安排我后天去试镜。”
“不错啊,从我们班里走出一位大明星,以后有得吹了。”
“什么大明星,我这样没背景没眼力劲的,不是半途而废,就是在十八线上死磕。”
“净说些丧气话……”俞高韵站了起来,拍拍裤管,说着,“预祝你一夜爆红,我请你吃烤串,走!”
安宁浅浅一笑,也站起来,抚平裙角,与他并肩往前走,她兀自慢了一步,回头望了一眼公交站的方向,那里的广告牌挡住了一个人,剩下一双腿,一双鞋
亦如每个在寝室度过的夜晚,两个女孩头碰头,她的手捞起床帐伸过来,手机里是网店的页面,瞧不见她的脸,安宁只听见她的声音,就像一捧清澈的雪水,从指缝流走,她问,你说这鞋哪个颜色好看?
梁霜影从广告牌后头走出来,目送载着他们的出租车远去。
路上的车排放着尾气,所幸微风带来广玉兰的香味,散步去地铁站的路上,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那首《同桌的你》,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安宁抱着吉他的样子,而是黄昏的斜阳倚着擦不干净的窗,倚着堆满书本的课桌,倚着一张张稚气而模糊的脸,一切俨然如初,又好像都变了。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C41
既然打定主意要离他近一些,梁霜影不想耽搁时间,当即翻了一遍班群里招实习生的公司名单,相中了属京川的文化传播公司,发了简历。
这件事儿肯定要向父母交代,于是,当天下午她回了趟家。
霜影的爸妈在经过上次歇斯底里的争吵之后,只要俩人置于同一个空间里,就是一幕哑剧,交流全靠肢体动作和眼神。好笑的是,反而体现了他们不需言语的默契,比方说现在,正端着一锅热汤出来的覃燕,将头朝厨房一扭,她爸默着脸进去端菜。
梁霜影扶着外婆在饭桌旁坐下。多亏母亲烧菜的手艺,才养出了不挑嘴的一家人,将就了几十年,吃什么都行。
箸勺交错的饭桌上,她提了自己准备去京川工作的事,一双父母皆是愣了一愣。梁耀荣似要开口,覃燕抢先问她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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