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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吉祥愣愣看着他,看他脱了外袍蹲下去,把袍子在膝盖上叠好,从盆里托起他一只脚缓缓地擦。那虽不是官服,也是他的衣冠啊,廖吉祥默不作声地打量这个人,心弦隐隐被拨动了。
谢一鹭捏着他的脚踝,宝贝地,像是抱在怀里,边擦,边拿眼在那上面流连,净白的、泛着水光的柔软皮肤,握在手心里生动温热,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脚窝很深,脚跟却小巧圆润,谢一鹭一定是疯了,飞快地,竟然用唇在足弓处碰了一下。
廖吉祥看见了,脚趾骤然缩起,可是因为暗,不大能确定:“你干什么了?”他惊慌地问,边问边把脚往回收。
“啊?”谢一鹭装傻,顺着他的力道,乖乖把脚捧上床,一转身,支吾说,“晚了,睡吧。”
廖吉祥狐疑地盯着他,想指责他放诞的行径,有些话又羞于出口,谢一鹭费力地踩着那双小鞋,蹭到书案去吹了蜡,回来经过布置好的大榻,他并没睡上去,只是从被窝里取了一只枕头。
廖吉祥瞧见,赶忙问:“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惯榻。”
他胡说,廖吉祥终于严厉起来:“不睡榻,就出去!”
谢一鹭没听到一样,蹭回来坐在床沿,羞答答地哀求:“我们一床被,头和脚倒着睡还不行么?”
他这样一说,廖吉祥就没话了,只要喊一声“来人”就能解决的事,他却妥协了,纵容了这个人:“把酒盘递给我。”
谢一鹭扭头看,雕花床架的隔板上放着一个小银盘,盘子上是一把壶,和一只倒扣的银盅:“你夜间饮酒?”
“晨必食乳,夜必饮酒,”说着,廖吉祥盘起他那条好腿,颇有些豪爽的样子,把盘子接过来放在褥上,“甘肃惯成的毛病。”
谢一鹭看他悠闲地自斟自饮,酒入愁肠时洒脱地仰起脖子,颌骨和颈项形成的角度极漂亮,长发随着肩臂摆动,轻盈得像一个梦。
谢一鹭情不自禁捋了他头发一把,可能是喝了酒,廖吉祥很直接地推拒:“别动手动脚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鲜活的反抗比之前那样羞涩的躲闪更让谢一鹭心醉,他馋呀渴似地盯着他和他手里那盅酒,像求着人喂的野狗。
“来一盅吗?”廖吉祥目光迷离地问,谢一鹭是厌恶喝酒的,这时却痛快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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