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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即刻就将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他想亲吻他湿润的胎发,他想亲吻他小小的脸蛋,他想亲吻他小小的手脚。
这是他们的儿子。
“我太太呢,我现在可以见她了吗?”
“不行,还没结束呢。”
他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迟疑了片刻后又问道:“我能抱抱孩子吗?现在可以抱他吗?”
“不行,现在得进ICU观察。”护士见两个男人齐齐刷白了脸,马上解释道:“孩子在母体里脐带绕颈两周,有缺氧的症状,体温也偏低。不过都不严重,保险起见还是进保温箱观察一下比较好。”
柴冠允拍着胸口,“我大侄子是有福气的,肯定没事。”见男人没有跟上的意思,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思,“哥,你放心在这儿,我去守孩子。”
许慎行看着柴冠允护着小推车越走越远,直到转角消失,他挪动着僵硬的腿脚艰难转身,继续着自己的守候。
这次他一定会等到她。
易素在无以言述的钝痛中醒来。初醒时的大脑处于一片空荡之中,记忆正一点一滴地回流。
她记得身体被手术刀划开的感觉,戴着胶套的手翻拔着自己的脏器,隐约听见零碎的对话,紧接着是婴儿的啼哭声。她记得护士将自己摇醒,问她:妈妈看一下,是男生是女生。她那时神识不清,可仍然竭力睁大眼确认。得到她答复后护士便将孩子抱去冲洗,她在潜意识中记得有威胁存在,压根不想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可他还是被抱走。
现在他在哪儿?她又在哪儿?
这间房不是先前她预定的双人间而是单独的套间,连带着装潢陈设也非常讲究。她隐隐觉得不妙,可心里仍存着丝侥幸。
小小的婴儿床离她不过一臂之遥,空气中依稀闻得到淡淡的乳香。麻醉药药性渐褪,刀口的部位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强撑着坐起来,可即使将脖子伸长也看不到里面内容。她试着下床,可在脚触及地面的那刻便觉得天旋地转,腹腔内的器官像是绞扭成一团直直往下坠。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两腿发软即刻就要跪倒在地。而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一通最后抓到婴儿床的边沿,险险地支撑住自己。腹上的刀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弯下腰捂着那处,痛得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听到开门的声音,尔后是有些粘滞的脚步声。她在痛苦与愤怒中腾出手来在桌台上摸索一通,抓到硬物便朝来人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