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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丹已经死了快十年了,可他是唯一……朕肯尊称一声恩师的人。”
韩丹,这个名字莫斐从福王的授课中也曾听过,他在四皇子之乱中被列为乱党,兵败之后判了斩立决。
“韩大学士不是四皇子的同党吗?难道皇上认为四皇子……”
卓不群冷血道:“不,四皇子犯的是谋逆大罪,自然该杀。但韩丹与他只是姻亲关系,我却认为不该杀。”
亲兄弟死就死了,老师……反而不能死吗……
只是卓不群板着一张冷漠的面孔,也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只能听他一句一句道来:“老师为官清正,对我也多有爱护,要说他参与了谋逆之事,任一百人说我只是不信。但叛党的名单里有他,我也没有理由可以把他划去,于是只好带着那份奏折去找父皇,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恕了老师。”
“……但我在门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父皇也没出来,他只让太监给我带了一句话——”
“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得不杀,你却在替自己的老师求情。你觉得应该吗?”
莫斐心中一颤,看着卓不群的目光更加异样起来。
而卓不群则眼望着篝火,平铺直叙着这些前尘往事。只能从最细微的地方,才能看到他的手指抓住衣襟,指端发白。
“得了这样一句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只好提着断头酒,去天牢见老师最后一面。那一晚老师喝醉了,说了好多好多掏心窝子的话,而我记住的只有两句。而老师用这最后两句遗言,助我登上了帝位——”
“不杀人,不足以立威。”
“不心狠,不足以为皇。”
篝火“啪”的一声爆响,而火光之下卓不群的面色依然平静如水。
“从那以后,我便不再求人了。我想做的未必真正能做到,而我不想做的未必就能一定不做。所以,我再不把自己的意思露在外面,对一个帝王来说,他的喜好往往会变成致命伤。”
“所以……皇上就算特别想要什么,也会表现出一脸不想要的样子,只等着对方乖乖送上门来么?”
“是。”